更可怕的是,当他鬼使神差地想起周影常年不吃热食,只饮用那些成分不明的特制流体时,一种无法遏制的恐惧感攫住了他。
他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但就是控制不住。
他只是一名医学院的学生,卷入这种旋涡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采集了周影用过的水杯残留物。
送去检验,然后等待,那是漫长的煎熬。
结果,就像预料之中的噩梦一样,高度相似。
“Y01……”郑其安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就像破旧的风箱。
“这不是代号……是编号。”他猛地合上报告,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不敢声张,甚至不敢让自己呼吸太重。
他只是飞快地在自己的笔记上写下了这行字,然后迅速把笔记本锁进了抽屉里。
被软禁的王家杰,眼神阴鸷,像蛰伏的毒蛇。
他看似乖乖地喝下佣人端来的药,却在转身的瞬间,故意打翻了药碗。
瓷片四处飞溅,药汁流得到处都是,引来了看守的训斥。
他低眉顺眼地道歉,趁着看守不注意,飞快地把一张揉成一团的纸条塞进了送饭杂役的手里。
“帮我个忙,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王家杰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蛊惑。
那杂役,正是三叔安插在周家的暗桩。
当晚,那张小小的纸条,就像幽灵一样,送到了三叔的手里。
“影动手前,先查他娘葬地。”三叔眯起眼睛,看着纸条上的字,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有意思,看来这个王家杰,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周影截获了这条传递链。
看着手中截获的信息,他的脸色平静得可怕。
他没有愤怒,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他只是淡淡地吩咐下去:“挖。”
深夜,几个黑衣人像鬼魅一样出现在周影母亲的墓前。
铁锹挥舞,泥土飞溅,一座坟墓就这样被粗暴地掘开了。
棺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没有骨骸,没有陪葬品,只有一枚冰冷的钛合金铭牌,静静地躺在棺底,铭牌上刻着三个字:“Y母体”。
周影站在墓前,凝视着那枚铭牌,许久都没说话。
他缓缓地伸出手,捡起那枚铭牌,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
“重新殓葬封墓。”他缓缓地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对外宣称,母亲遗愿是火化。”
韩雪梅已经连续失眠好几天了。
每天晚上,她都会被噩梦惊醒,梦里是无数张惨白的脸,还有那些冰冷的尸体。
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卫生间里,水龙头哗哗地流着。
韩雪梅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她拿起一片锋利的刀片,颤抖着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对不起……”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像蚊蝇。
刀片划破皮肤,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门被猛地撞开了。
“韩雪梅!”
周影带着人冲了进来,及时制止了她的自杀行为。
韩雪梅躺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断断续续地哭诉着自己这些年做过的那些事情,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我……我帮人伪造过三具……周姓女性的遗体……时间跨度……从二十年前到现在……”她语无伦次地说道。
周影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韩雪梅的哭诉。
“带我去。”他终于开口说道,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周影带着韩雪梅,来到了郊区的三处殡葬合作点。
他调取了冷藏登记簿,仔细地翻阅着每一页。
终于,他发现了一份登记簿上的签字笔迹,竟然和七叔的字迹相同。
更诡异的是,每一具“遗体”的心脏部位,都插着一根细小的银针。
那是“南风”标记实验体的方式。
陈阿水像鬼魅一样出现在赵金标面前。
他风尘仆仆,神情憔悴,仿佛经历了无数的艰辛。
“金标,我带回来一样东西。”他压低声音说道,从怀里掏出一枚加密U盘。
“他们要重启‘换柱’,这次的目标……不是位置,是血脉。”陈阿水的语气带着一丝警告。
U盘里,是1998年洪兴高层会议的录音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