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这厮,是想故意害我不成?!”
他“啪”的一声,将银子猛地拍在柜台上,震得算盘都跳了起来:
“咱们大帅可是下了严令,要是敢吃白食,回去可是要挨板子的!”
“你当军令是说着玩的?赶紧算钱!”
那掌柜见这大汉声色俱厉,不似作伪,心里更是叫苦不迭。
他哆哆嗦嗦地拿起银子,仔细称量计算,随后便剪下零头递给那汉子。
“嗯,这还差不多。”
大汉接过找回的零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朝着城里,宝轮寺塔方向去了。
听说那里有大帅请来的戏班子,正在唱《水浒传》里“宋公明奉诏破大辽,陈桥驿滴泪斩小卒”的桥段呢,可得好好去瞧个热闹。
看着大汉远去的背影,酒肆掌柜虽然松了口气,但却依旧满脸愁容。
只怕自己这间小铺子,往后的日子是不好过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一连过去了好几天,也没见有什么官差衙役上门来找他的麻烦。
反而因为那些豪客的光顾,他最近的生意竟然比往年还要好了不少,着实赚了一笔。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大年三十,除夕之夜。
这天傍晚,江瀚在弘农卫的校场里,大摆筵席。
数百张临时拼凑起来的桌子,几乎将整个校场都摆得满满当当。
军中士卒,无论战兵辅兵,都在各自队官、哨官的带领下,兴高采烈地纷纷落座。
看着面前桌上堆得冒尖的鸡鸭鱼肉,闻着那扑鼻的酒肉香气,一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
可上首的大帅不发话,台下也就没人敢先动筷子,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点将台上的江瀚。
江瀚依旧是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金漆山文甲,手里还提了个铁皮大喇叭。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喇叭,浑厚的声音顿时传遍了整个校场:
“诸位弟兄们,从咱们勤王到起义,从陕西到河南,不知不觉间,已经两年了。”
“这两年多来,大家跟着我江瀚,南征北战,上刀山下火海,风里来雨里去,可谓是历经艰险,九死一生!”
“诸位辛苦了!我江瀚,感激不尽!”
“今天除夕,我特地备下几杯酒水,犒劳大家!”
江瀚说着,从身旁的亲兵手中接过一个粗瓷大碗,里面盛满了浑浊的米酒。
他高高举起酒碗,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和哀伤:
“这第一碗酒,我不敬天,也不敬地。”
“我想先敬咱们那些,在历次血战中,不幸战死的同袍弟兄们!”
“他们死得早,没能和咱们一起喝酒吃肉,我心中有愧。”
“这第一碗酒,我敬他们!”
说罢,江瀚一脸郑重地放下铁皮喇叭,双手持碗,将碗中酒水缓缓洒在了台下的黄土当中。
见状,校场之内数千名士卒,无论新老,皆是神情一肃,纷纷端起了面前的酒碗,有样学样,默默地将碗中酒水洒在了地上,祭奠那些战死的袍泽。
江瀚重新拿起酒碗,再次满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