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阳抬手打断他,不以为意地反问道:
“官军怎么了?”
“谁说官军就不能做点买卖,补贴军需了?!”
“老哥你也是行伍之人,难道就没听说过九边的事情?”
“宣府、大同的边将在走私粮食;甘肃、宁夏的边将在倒腾茶砖……”
“不仅如此,一些胆子大的,甚至军械铁器都敢卖给蒙古诸部。”
“他们连杀头的买卖都敢干,咱们不过是卖点盐巴赚些辛苦钱,最多也就是打打板子罢了,怕什么?”
“我跟你说,四川的井盐便宜得很,就算运到汉中来,价钱也比官盐低得多,这其中的利润可是不小。”
“而且,四川的粮价也比汉中低。”
“咱们可以从秦岭里收些山货、皮子运过去,一来一回,能赚两笔!”
听邓阳这么一分析,邓玘才慢慢坐下来,但脸上还是有些惊疑不定。
没办法,邓玘也不是什么胆大妄为之辈,否则历史上他也不会因为部下兵变,被吓得慌不择路,坠墙而死。
要是换个胆子大点的,早点头应承下来了。
但邓阳却丝毫不急,因为他还握着杀手锏,这是一个邓玘几乎无法拒绝的条件。
他端起酒碗,继续补充道:
“老哥,你上次不是说,麾下弟兄们离家七载,思乡情切吗?”
“咱们这走私的买卖,不仅能给军中牟利,解决粮饷问题,还能顺便让弟兄们回乡看看!”
“哦?”
邓玘眼睛猛地一亮。
邓阳凑上去,低声道:
“老哥你听我细细道来。”
“押运货物总得派兵护送吧?每次派一队人,轮换着来。”
“从广元到汉中,路途不近,来回一趟怎么也得个把月。”
“时间一长,你营中的弟兄,不就都能轮着回乡探亲了吗?”
“如此一举两得,既解决了粮饷问题,又能缓解弟兄们的思乡之苦,岂不美哉?!”
听了这话,邓玘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邓阳的走私计划,简直完美地解决了他的所有难题!
说实话,自从四川被贼兵攻陷后,邓玘营里的这些川军们早就坐不住了。
谁都想回家看看,到底自己家里有没有遭到兵灾。
尤其是和流寇作战多年,这些川军深知流寇的习性,生怕自己家里出了什么意外。
钱财被抢走还好,就怕性命也保不住。
邓玘对这个走私计划十分意动,这条路子看起来风险可控,而收益也颇丰。
他思前想后,不断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对麾下部将的责任感占了上风。
邓玘猛地一拍大腿,下定了决心:
“干了!”
“兄弟,你这路子好!老哥我跟你干了!”
他举起酒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