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家乡那场突如其来的洪水,冲垮了赖以栖身的茅屋;想起了病饿交加、相继死去的爹娘;
更想起了自己孤身一人流浪乞讨时,遭受的无数白眼、呵斥甚至毒打。
相比之下,书院里有饭吃、有衣穿、有书读的生活,简直如同世外桃园一般。
江瀚讲了近半个时辰,台下依旧保持着肃静。
“好了,”
他将手中的信报轻轻合上,递还给王承弼,语气也随之缓和下来,
“今天日子特殊,是清明追远怀人之时,所以我才特意多讲了些。”
江瀚扫过台下一张张稚嫩的脸庞,语气郑重:
“希望大家牢记今天所言。”
“你们今天苦读,来日学成,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光耀门楣;而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用你们所学,去终结乱世。”
“唯有如此,才能不负英雄之名,不负我对你们的殷切期望!”
江瀚话音刚落,台下千余孩童便齐声高喊,声震屋瓦:
“谢山长亲训!”
江瀚见状,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便在王承弼等官员的簇拥下,离开了阅武台。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都要在书院给不同的班级上课,需要先休息片刻。
此时正值书院早膳,江瀚随意喝了碗热粥暖暖身子,便在书院总办处的值房内和衣躺下,囫囵睡了个回笼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轻声唤醒:
“王上?王上?”
“辰时到了,该去上今天的第一堂课了。”
江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简易的床榻上坐起身来,整了整衣冠,便推门而出。
门外候着的,是一位年纪三十上下,面容精干的教习。
见江瀚出来,那教习躬身一探,示意江瀚跟着他前往课堂。
走在路上,江瀚注意到前方的教习左腿似乎有些不便,一瘸一拐的,而且还有点眼熟。
于是他随口问道:
“我看你有些面善,叫什么名字?”
那教习见汉王主动垂问,顿时激动得脸色涨红,立刻停下脚步,挺直身子,恭敬地回应道:
“王上,卑职昌宇,原是曹总兵左营麾下的掌令官。”
江瀚闻言,诧异地上下打量了那教习一番:
“哦?”
“既然是军中掌令,为何不在营中效力,反而到学府来了?“
“腿脚怎么了?”
昌宇苦笑一声,解释道:
“不敢瞒王上,去年跟随您攻打保宁府时,卑职左腿受了重伤。”
“虽然经过医治保住了腿,但也落下了残疾,无法再冲阵搏杀,所以便从一线退下来了。”
“后来学府筹建,需要抽调军中老卒负责操练管理,卑职就被调到了这里。”
“如今主要负责孩子们的日常管理、以及操练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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