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管他叫“刘厂长”
。
眼瞅着文教厂不行了,要么黄摊子、要么倒闭,再不就是改制,反正早晚得有这么一天。
不管最后是啥结果,刘广田这厂长指定是干不长了。
那时候厂里都已经开始清算资产了,能敛财的路子没几条。
刘厂长就琢磨上了——河村二条那栋出租的办公楼,这不就是个机会嘛!
当初租楼的时候,合同签了六年,分了两期,每期三年,每期租金1000块?不对,是每年租金12万,六年都按这个价,保证不涨。
你说这价在二道算贵还是便宜?说便宜吧,确实不贵;但你要说贵,你要是敢涨到30万、50万一年,那指定没人租——二道的消费水平摆在那儿,跟朝阳区、南关区根本比不了。
不过要是涨到15万、16万一年,兴许还能有人考虑。
这不,眼瞅着第一期三年的租期快到了,租楼做买卖的那个老板就主动找来了,想续租。
他直接就奔刘厂长的办公室,“哐当”
一下推开房门,一进门就冲刘厂长摆手:“哎呀,刘哥!”
刘广田抬头一瞅,认出人来了,赶紧招呼:“哎呀,彭刚啊!
过来了?快坐快坐!”
彭刚“哐”
地一下坐在沙上,咱得说,社会人办事儿就是会来事儿,从来不带空着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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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拎着个大兜子,里面装了几条烟,还有两瓶好酒,直接就递到刘厂长跟前:“刘哥,你看这租期眼瞅就到了,我过来跟你唠唠续租的事儿。
也不知道你喜欢啥,这点东西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弃。”
说着,就把兜子往刘厂长办公桌跟前推了推。
刘广田瞅着彭刚递过来的烟酒,象征性地让了让,嘴里说着:“哎,老弟,这扯不扯呢?真用不着!
咱哥们儿之间,别整这虚的!”
彭刚笑着把兜子往他身边又推了推:“刘哥,你就留着吧,也不是啥值钱玩意儿,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刘广田也没再推辞,随手就把兜子放旁边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彭刚今天来就是为了续租,可他偏揣着明白装糊涂,跟彭刚东拉西扯,一会儿说厂里的清算进度,一会儿又聊二道区的变化,就是不提续租的事儿。
彭刚在旁边坐着,烟都抽了好几根,眼瞅着快一个小时了,刘厂长还不往正题上唠,他实在憋不住了,只能主动开口:“刘哥,其实今天来,我还有个正事儿想跟你说。”
刘广田故作惊讶:“还有别的事儿?啥事儿啊,你说。”
“刘哥,你忘了?当年咱签的租楼合同是六年,定好的三年一续,现在头三年快到了,我想把后三年的合同续上。”
彭刚赶紧说,怕他再岔开话题,又补充道,“刘大哥,租金我都给你带来了!”
说着就把随身带的包拉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12捆现金,一共12万,“啪”
一下就放刘厂长办公桌上了。
刘广田低头瞅了瞅桌上的钱,没急着接,反而慢悠悠地说:“老弟,你听我说,这钱你先收着。
前两天咱们厂的常委会,还有所有领导班子都碰过头了,专门说了你租楼这事儿。”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说实话,当初给你那12万一年的价格,是咱们那会儿对市场行情不了解,定低了。
现在不一样了,都市场经济了,啥都得水涨船高,尤其你租那楼的位置,在二道也算是好地方了。”
说着还瞟了彭刚一眼,“我瞅着你这两年买卖干得也不错,所以这租金价格,可能得有点浮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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