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山城，天还没亮透，巷子里就飘起了腊味和卤水的香。

    山城人过年讲究“团年饭要早”，大清早家家户户就支起油锅，炸酥肉、炸丸子的滋滋声此起彼伏。

    中午的团年饭摆满了两大桌，红油翻滚的毛血旺、油亮的酱肉、金黄的炸酥肉……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举杯时碰得杯子叮当作响。

    江大明难得没去钓鱼，举着酒杯跟江野碰了碰：“儿子，今年多赚点，明年爸换个好鱼竿！”

    傍晚时分，贴春联的活儿落到了江野头上。

    他踩着凳子往门框上糊浆糊，林小满在底下递春联：“哥，左边高点！哎，不对，歪了……”

    夜幕降临时，一家人窝在客厅里，电视上正放着2015年的春晚。

    开场歌舞《四世同堂合家欢》一响起，外婆就跟着节奏点头：“这歌热闹，听着就喜庆！”

    外公则盯着屏幕里的明星，念叨着：“哟，这不是李谷一吗？多少年了还这么精神。”

    莫文魏演唱《当你老了》时，客厅里安静了不少。

    外公外婆突然安静下来，两人对视一眼，悄悄握了握手。

    林花花悄悄抹了抹眼角，拉着江野的手：“等妈老了，你也得常回家看看。”

    江野哭笑不得，“妈，还早呢！”

    临近零点，电视里响起倒计时，窗外突然炸开一串烟花，映亮了山城的夜空。

    江野看着身边热热闹闹的家人，忽然觉得，重生之后，这吵吵嚷嚷的家人烟火气，可能才是命运给予的最大馈赠。

    “10、9、8……”

    “过年好！”

    当零点的钟声敲响，一家人的欢呼声混着窗外的鞭炮声，在房子里久久回荡。

    窗外鞭炮声炸响，整座山城亮如白昼。

    他站在窗前，手机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陈嘟灵：“弟弟，新年快乐！”

    “过完年，家人要带我去国外旅游，不能招待你了！我回来后可能顺路去燕京！”

    江野刚回复了一条：“没事，好好玩！嘟嘟新年快乐！”

    孟子怡的消息就来了。

    先是一个1314元的红包，附言“新岁第一份甜”。

    紧接着又跳出520元，备注“加倍甜”。

    没等江野点开，屏幕上接连弹出一串红包，131.4元、52元、13.14元、5.2元……

    金额从大到小，每个红包后面都跟着不同的撒娇文案：“这个是奶茶钱”“这个买糖吃”“剩下的够买根棒棒糖啦”。

    下方还缀着三个粉嫩嫩的亲吻表情，像她本人一样，直白又热烈。

    他挨个点收款，刚想回消息，孟子怡的语音又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