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冲出客厅大门,恰好看到秋兰匆匆赶了过来。
“少爷,你咋了?”
方才秋兰并未入睡,而是在厢房里头给少爷老爷祈福,祷告自己来年顺当。忽然就被响亮的破窗声惊得冲出了厢房。
此刻又看到陈陌急急忙忙的冲出大门,便以为出了什么事。
陈陌拎着刀快速朝外走去,一边问:“你最近可留意过刘翠?”
秋兰极少见到陈陌如此冷冽的神情,心头本能感到几分害怕,小心翼翼答话,“之前少爷交代过,要我好生照顾着刘翠夫人,叫她好好安胎。我一直都照着少爷的吩咐,日日给刘翠夫人送去食补,还定期找郎中给她把脉。并未出现什么差错。”
秋兰还以为自己没照顾好刘翠,这才引来陈陌生气。
陈陌大步向前,“我不是责怪你照顾不周。我是说,刘翠最近可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听闻这话,秋兰才松了口气,小跑着跟上陈陌的脚步,说话也利索自如了许多:
“郎中说胎儿发育的快,除此外没有其他的异样。但我瞧着刘翠有些异样。经常半夜发出一些怪异的声音,她不喜欢洗澡,白天不喜欢出来走动,反倒是喜欢夜里活动。尤其喜欢吃水果。有一次厨房丢了几块生肉,我发现是刘翠偷的。可刘翠说自己太饿了,不好意思找我要,便自己偷来煮。当时刘翠跪在地上道歉,我见她孤零零的怪可怜,就没有计较。”
陈陌心头一凝:这刘翠果然有问题!
“你几天没见过刘翠了?”
秋兰道:“清早我去给她送饭时,她躺在被窝里说身子不适,让我把饭菜放在桌上便可,还说午饭别送了。之后我便忙着除夕日的事儿,再没见过她。满打满算,快一整天了……少爷,莫非这刘翠有什么问题?”
“刘翠怕是中了邪,你跟紧我。”
陈陌快速冲出中庭的大门,穿过影墙,到了倒座房刘翠所在的房间外头。
此刻夜深,寒风习习,倒座房前头有一棵松柏,松叶随着风动,发出“哗哗”声。
透过虚掩的门,可见房间里头有一盏昏暗的油灯,烛火轻轻的摇曳着。
秋兰缩了缩脖子,紧跟在陈陌身后,始终保持五六步的距离,不敢远离。
而陈陌早早开了六根六识,警惕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向,随即拎着刀进了倒座房。
方一入门,便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整个房间都跟一个大冰窖似得。
陈陌催动真气,散去这股寒意,这才仔细打量起来。
房间不大,约莫八九个平米,里头的摆设极为简陋。仅有一张木桌,一个火炉子,一张床铺和一个衣柜。
木桌上放了铜镜,还有些女子梳妆用的梳子和簪子等物件儿。旁边摆着个油灯,油灯下放着一个托盘,上面还放着已然冷却发硬的饭菜。
碗盘里的饭菜还装的满满当当,可见刘翠一口没吃过。
紧靠着东南墙角的床铺上方挂了纱帐,此刻纱帐垂落下来,瞧不清楚床铺上的人影,只能隐约看见被窝拱了起来,似是有人在睡觉。
秋兰这时候也注意到了纱帐里头拱起来的被窝,嗅了嗅,“有股子血腥味呢,莫不是刘翠夫人见了红?”
陈陌不答,步步走向床铺,用刀鞘掀起纱帐。有阵子阴风从纱帐里头吹拂了出来,颇为寒冷。
被窝下,静静躺着刘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