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沓厚厚的银票,笑呵呵的塞给文远图。
按时说,一个青楼一个月很难有这么高的分账。但是春风楼还在暗地里销售大烟,也就真个成了销金窟了。
文远图笑着收下银票。拿出部分摊给张文兵和黄四郎。
大家分了银子,便个个眉开眼笑。
“跟着大哥,就是有肉吃啊。”
“往后我打算加大卖些大烟。”黄四郎嘿嘿笑着。
文远图却蹙眉:“最近还是低调点。春风楼最近接连出现命案,频率越来越高。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黄四郎却不以为然,“大哥怕是多虑了吧。不就是个疯魔病嘛,咱们红河县里多年来,哪里不出现几个疯魔病的。春风里人多举众,出现几个疯魔病死掉的,再寻常不过了。衙门有大哥,卫所有二哥,咱们这生意越做越大了。如今朝廷腐败,谁敢干扰我们的生意,直接砍了就是。”
一旁的张文兵也开了口,“大哥怕是多虑了。如今乱世当道,邪祟丛生。死几个人没多大事。越是这般乱世,我们越该狠狠敛财才是。保不齐什么时候红河县就出大事了,咱们也有个退路。只需手里头捏着金山银山,便是换个地方,照样可以东山再起。”
文远图揣着茶瓯,面色凝重。
他这个知县老爷是花钱买来的。
如今朝廷腐败,为了解决吃紧的财政问题,朝廷公开推行了捐纳银制度。所谓捐纳就是朝廷公开卖官。
除了知府,州牧等核心官职之外。其他的官职都明码标价。只需花钱捐纳,可以买。
文远图当初就是花了八千两,买了红河县知县的位置。
正因为买官花了钱,上任后更是变本加厉搜刮民脂民膏。春风楼只不过是文远图敛财的其中一个门路之一。
其实文远图这种人,并非个例。
大部分买官的官员上任之后,都会变本加厉的搜刮回来。
也因为此,朝廷进入了恶性循环。
各地官员,都想着回本。又有几人为一方百姓着想?
愣神许久,文远图才道:“我感觉最近红河县不太平,隐约暗流涌动。加大烟土贩卖的事儿,暂且缓缓。寻常我们敛财一些,只需不破坏此地的民生,叫老百姓这些个畜生有口饭吃。红灯照也不会多管。毕竟越发世道不好,老百姓们便越发的会求神拜佛,红灯照的香火反而旺盛。但若是我们做的太过,影响了此方秩序,那红灯照就不会坐视不管了。”
说到红灯照,张文兵和黄四郎也都变了脸色,不敢多说。点头应下。
他们勾结敛财,不怕朝廷,不怕匪患,更不怕贱民。唯独怕了红灯照。
黄四郎道:“大哥。如今春风楼死几个人,红灯照应该不会过问吧?”
文远图笑了,“那自然不会。”
“那便好,来,喝酒。祝贺咱们三兄弟来年聚财旺盛,分利翻倍。”
“来,喝。”
三人快意喝酒,哈哈大笑,满是春风得意。
就这时候,一个秃头老人匆匆走了进来,“老爷,外头来了两个人。说是要见你。”
这秃头老人乃是衙门的师爷,属于文远图的亲信。
文远图头都没抬,“就说本县不得闲。”
那师爷却说:“有一个女人自称是红灯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