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放这儿吧,之后会有人来处理的。”高见的声音依旧平淡,如同吩咐下人清理掉一堆无用的垃圾。
他甚至没有再看那些尸体一眼,转身,踩着庭院中尚未凝固的粘稠血泊,朝着金府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正厅走去。靴底踏在血洼上,发出轻微而黏腻的声响。
覃隆沉默地跟上,如同一个最忠诚的影子,踏过满地狼藉的尸骸与血污,走向金府权力的核心。
在他们身后,只留下一个被鲜血彻底浸透、再无生气的豪门府邸,以及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宣告着一个世家彻底覆灭的浓重腥甜。
高见没有遮掩消息。
金家灭族的消息,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凉州。
没有遮掩,无需遮掩。高见似乎就是要让这血淋淋的“祭品”,成为他震慑整个凉州世家集团最响亮的号角。
随之而来的,是一份份措辞平淡、却字字透着冰冷寒意的“邀请函”——
高见“邀请”凉州其余二十二家世家,于三日后,齐聚金家那刚刚被血洗一空、尚未清理干净的祖宅正厅,“一叙”。
凉州的天,彻底变了颜色。
恐慌如同瘟疫,在各大世家的深宅大院中疯狂蔓延。曾经高门广厦间的丝竹管弦、觥筹交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寂的沉默、压低的私语,以及无法抑制的、茶杯在手中颤抖发出的细微磕碰声。
“金家……没了?就这么……没了?”陈氏的家主,一位须发皆白、历经两朝的老狐狸,此刻瘫坐在太师椅里,脸色灰败,喃喃自语,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手中捏着那份烫金的“邀请函”,却感觉重逾千斤,指尖冰凉。
金家,那可是凉州的天!是盘踞在这片土地上数百年、根深叶茂、底蕴深厚的庞然大物!有复数九境坐镇,有私兵,有产业,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就这么一夜之间,被人连根拔起,阖族尽灭,鸡犬不留?
“高见……高见!”周家府邸,现任家主此刻再不复之前的倨傲,眼中充满了惊惧和后怕。他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水淋漓。
“我们都中计了!全中了他的奸计!”
恐惧催生了疯狂的复盘。世家门阀不缺聪明人,当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当恐惧刺穿了傲慢的屏障,高见那看似步步惊险、却又步步为营的棋局,终于被他们用颤抖的手,一点一点地拼凑还原。
“驱虎吞狼!好一个驱虎吞狼!”世家的智囊在密室中对话,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寒意,“他初来乍到,无权无势,只有一纸空文和一个‘钦差’的名头!可他做了什么?他先借麒麟部和边关告急的势,逼金家出钱出力建设边关!金家以为这是巩固权势的机会,实则被抽空了底蕴,耗尽了元气!这是第一步,钝其爪牙!”
“然后呢?然后他空手套白狼!”另一个人咬牙切齿地接口,眼中满是悔恨,“他拿着金家掏空家底建好的边关,转头就勾结了草原诸部!不,甚至可能更早!麒麟部叩关,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引金家最后的精锐力量——金大福和那些供奉——离开老巢!这是第二步,调虎离山,引蛇出洞!”
“最后!最后他亮出了真正的獠牙!”一个年轻的世家子声音都在发抖,“趁着金家内部空虚,家主和高手都死在边关,他直接带着那个杀神覃隆,以雷霆万钧之势,血洗了金府,一个不留!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放过,他……他根本就没想过谈判!他从一开始,就是要灭了金家!用金家的血,来立他的规矩!”
密室内一片死寂。冷汗浸透了每个人的后背。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他们这些世家,和金家斗了这么多年,彼此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