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庞清泉看看李国栋,又看看杜宇泽,一脸茫然地点点头:“哦。”
临时小组就这么成立了。
他们的目标,是车间里最老旧,也是唯一一台还能勉强运转的高精度车床,C620。
“就用这个?”庞清泉看着那台落满灰尘、导轨上尽是锈迹的机器,有些发怵。
“不然呢?”李国栋一脚踹在机床底座上,“厂长能把新的给你用?动手!先把导轨清了!”
接下来的时间,车间变成了战场。
李国栋像个暴躁的将军,指挥着一切。
“油呢?机油!不是让你拿黄油!”
“那块垫片磨薄了零点三毫米,你耳朵聋了?”
“庞清泉,你手是长在脚上的吗?稳一点!”
庞清泉被骂得晕头转向,手忙脚乱。
杜宇泽则沉默地干活。他清理油路,检查电路,更换老化的轴承。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精准得可怕,仿佛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每一个螺丝的位置。
“主轴箱的间隙不对。”杜宇泽忽然开口。
“废话,我不知道?”李国栋正在调整刀架,头也不回地吼道,“磨损了快二十年,能对才怪了!”
“可以用交叉垫补法。”杜宇泽说,“在三号和七号轴承座下面,分别加一个零点零二和零点零五毫米的铜垫,可以补偿大部分的磨损。”
李国栋的动作停住了。他转过身,狐疑地看着杜宇泽:“你从哪儿听来的野路子?”
“试试就知道了。”
李国栋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最终还是从工具箱里翻出铜皮和千分尺,一脸不情愿地开始制作垫片。
半小时后,当主轴箱被重新装好,用百分表一测,指针的摆动范围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庞清泉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李国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憋出来一句:“瞎猫碰上死耗子。”
但他没再阻止杜宇泽提出各种“古怪”的建议。
机器的修复进度快得惊人。两天后,这台老掉牙的C620发出了平稳而有力的轰鸣,像一头沉睡了几十年的老牛,被重新唤醒。
加工正式开始。
杜宇泽负责最核心的叶片曲面计算和进刀控制,李国栋则凭借他那双神乎其技的手,进行最后的手工精修和抛光。
车间里,只有机床的切削声和两人偶尔的交流。
“进刀慢一点,千分之五。”
“角度再偏半度。”
“好了,停。”
庞清泉在旁边看着,只觉得眼花缭乱。那块粗糙的金属板,在飞溅的切削液和金属屑中,一点点显露出它复杂的轮廓。那是一种充满力量感和工业美感的造型,每一个曲面都蕴含着精密的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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