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赌博?!
还赌丢了工作?”
“哎哟!
输得连孩子的奶粉钱都没了?怪不得秀芝跑回娘家这么久!”
“工作没了?!
这……这可是铁饭碗啊!
败家啊!”
“原来离了不是因为闹别扭,是日子过不下去了?”
焦点迅从“周国荣下跪求原谅值不值”
转移到“周国荣竟然是个败家赌徒还丢了工作”
这个惊天大瓜上。
老陈家在陈家村的人员还是挺好的。
听到这,有一些跟陈家关系好的村民不干了。
星海娘就率先开了口:“听听!
大伙儿都听听!
我就说嘛,这里头有大蹊跷!”
“啥城里工人?工作都赌没了,就是个空心汤圆!
还想骗秀芝回去给他当牛做马?黑心肝的玩意儿!”
“天杀的赌鬼!
都离婚了,还有脸来,赶紧离开我们村家村。”
这话是陈默的二伯娘说的。
她说完还环顾一周喊了一句:“这老陈家现在也没个男人,你们谁去喊一下建川,让他赶紧回来,在去通知一下陈默,就说有人欺负他大姐了!”
眼看舆论风向逆转,周国荣心里咯噔一下,真急了。
再听见“陈默”
两字,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来陈家村,可是鼓足勇气、反复踩点的。
打听得一清二楚的。
陈默如今确实在县城站稳了脚跟,开了家正经的电器修理铺子,生意据说不错。
所以白天,陈默根本不在家。
整个老陈家,他周国荣唯独怵那个年纪不大前小舅子。
这小子狠起来,是真敢动手!
而且现在比过去更有了钱了,那眼神里透出来的深沉劲儿,让他老远一看就打心底里毛。
可他是真没办法了,已经被逼到绝路上了!
工作丢了,分配的工人宿舍也早被厂里收了回去。
起初他还是想着翻本的,可不知道怎么运气就那么差,一输再输。
而且现在牌馆里的人知道他没有工作了,连钱都不肯借他了。
每次他弄到点钱想去翻本,输完就会被毫不留情地赶出去。
没有办法,他只能厚着脸皮回父母家住了。
筒子楼那间三十来个平方,像个鸽子笼似的小屋子里。
他爸妈、他弟弟两口子。
再加上他,总共五口人!
他只能在客厅里打地铺。
他那弟媳妇,早在他刚回家住的时候就满肚子怨气。
眼前她就觉得公婆偏心,当年砸锅卖铁只给老大弄了个工作。
前几天她怀了孕,直接就挺着还不怎么显怀的肚子就回了娘家。
放出了狠话:“你们要是不把老大弄走,我跟我肚里的娃就都不回来了!
实在不行,就离婚!”
这一下可捏住了老两口的命门。
老大离了婚,只生了个丫头片子,估摸着往后也指望不大上了。
小儿子这胎说不定就是个能顶门立户的大孙子呢!
老两口那点可怜的舔犊之情立刻偏了个干干净净。
二话不说就把他这个大儿子直接轰出了门。
万般无奈,他只能灰头土脸地去工地上干苦力。
顶着毒日头,咬着牙扛那些死沉死沉的货物,手指头磨得全是血泡,腰都快累折了。
夜里就缩在四面透风的工棚里,闻着汗臭脚臭尿臊气,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他这才无比清晰地想起陈秀芝的种种好处来。
她多好啊,勤快,能干,性子温顺,家里家外一把抓,把他伺候得跟个大爷似的。
最关键的是,她还有个好兄弟!
陈默这小子现在是真出息了,手头有钱!
只要能把陈秀芝重新哄回去,一家人“破镜重圆”
。
陈默这个当弟弟的,能看着他亲姐姐姐夫没地方住?
租个房子,对陈默来说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到时候,再让秀芝去她弟弟跟前掉几滴眼泪,诉诉苦,说说好话……他周国荣,不就又能重拾一份像样的工作了?
想到这,他心里的念头就怎么也止不住了。
这才抓准陈默不在家的时机,来了陈家村,开始了自己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