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息。
两人蹚着冰凉的海水,爬上一条小船。
水鬼熟练地摇橹,木桨划破漆黑的水面,几乎没出声响,朝着远处一个更为庞大的渔船悄无声息地靠去。
那是一条旧式的拖网渔船,但在海浪的拍击下基本没有任何起伏。
靠近了,水鬼打了个手势,陈默抓住船舷垂下的绳网,敏捷地攀爬而上。
甲板上空无一人,只有缆绳和渔网堆叠。
陈默等了一会儿,水鬼也怕了上来,引着他走向船尾一个低矮的舱口,掀开木板,示意他下去。
一股难以形容的浑浊气味立刻扑面而来。
汗味、鱼腥、呕吐物的酸臭,以及几十个人挤在密闭空间里产生的浓重体味。
舱底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煤油灯出微弱的光。
二三十个影影绰绰的人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喘息声。
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紧靠舱壁,嘴唇紧抿,眼神里满是惶恐与疲惫。
而在最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男人独自蹲着,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就这两人中间还有个空位,陈默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靠着舱壁坐下,再次闭目养神,耳朵却捕捉着周遭的一切细微动静。
陈默算是最后到的,人刚一坐下,渔船就开始破开海浪向前航行了。
时间在焦虑和不适中缓慢流逝。
期间只有那个中年妇女怀里的孩子偶尔出几声呜咽声,没有人说话交谈。
大约三个多小时后,舱盖再次被掀开,水鬼探身下来,低声道:“准备,分批走!”
他开始点人,每次带三四人上去,通过小艇接驳离开。
外面新鲜的空气让剩下的人心跳加。
陈默注意到,那个戴帽子的男人旅途中始终一动不动,现在才开始起身。
这种人一般都是逃事儿的,比较危险,陈默一直很警觉地留着他。
最后,舱底只剩下陈默、那个抱孩子的妇女和角落里的男人。
水鬼再次下来,目光扫过三人:“最后一批,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