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毁天灭地的杵影,石憨动了!
他没有施展任何精妙的棍法,甚至没有试图去格挡!他只是拖着那把破旧的扫帚,脚下踏着看似杂乱无章、却隐含某种天地韵律的步伐,在那狂暴的杵影风暴中穿行!
他的动作变得极其古怪!
时而如同醉汉踉跄,时而如同老农锄地,时而又如同稚童嬉戏般随意挥动扫帚!
枯黄的竹枝拖在地上,扫起一片片灰尘,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次看似笨拙的挪移、每一次毫无章法的挥动,都恰恰出现在杵影力量转换的节点或轨迹偏移的瞬间!
“沙…”“嗤…”“嗒…”
扫帚的竹枝拂过杵身,如同清风拂过山岗;扫帚柄偶尔点在地上,如同蜻蜓点水。
没有激烈的碰撞,没有震耳的轰鸣,只有细微到几乎被风声掩盖的摩擦声和点地声。
然而,玄苦大师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他感觉自己每一次足以开山裂石的攻击,都如同砸进了无边无际的棉花里,或者被一股极其巧妙、难以捉摸的柔劲牵引、偏移、消解!那看似毫无威胁的扫帚,每一次拂过、每一次点地,都仿佛在搅动着他力量运转的节奏,让他那刚猛无俦的杵法竟生出一种滞涩不畅、力不从心的感觉!
如同巨象被无数柔韧的蛛丝缠绕!
空有拔山之力,却无处施展!
石憨的心神彻底沉浸在那片“无念”之境。手中扫帚的重量、长度、枯竹的柔韧、甚至那拖地的阻力…都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成了他感知天地、引导对手的媒介。
他不再是“使用”扫帚,而是与这枯朽之物“同在”。玄苦大师那狂暴的力量,在他眼中不再是毁灭的洪流,而成了可以被引导、被化解的“势”。
三十招…五十招…七十招…
玄苦大师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降魔杵的舞动依旧刚猛,却失去了最初的圆融无碍,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态!
而石憨,拖着那把破旧的扫帚,脚步依旧踉跄,动作依旧笨拙,却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看似随时倾覆,却总能在巨浪的缝隙间安然穿行!
他肋下的伤口因剧烈的动作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灰布短褂,双臂的剧痛如同烈火灼烧,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越来越空明!
终于!
在玄苦大师一杵用老、杵尖狠狠砸入地面、试图拔起回防的瞬间!
石憨眼中光芒爆射!
他猛地踏前一步,脚下青石寸寸龟裂!手中那拖地的扫帚被他借着腰身旋转的巨力,如同鞭子般猛地甩起!
不是用扫帚头去打!
而是用那扫帚柄末端那根普通的木棍,如同灵犀一指,带着凝聚了他此刻全部心神、全部感悟的“无念”之力,精准无比地、无声无息地点在了降魔杵杵身靠近玄苦大师握柄处、一个极其微小、力量流转的节点上!
这一点,轻飘飘,仿佛没有任何力量。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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