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白外衫下摆,浸入冰冷的江水中。刺骨的寒意让她一个激灵,精神更加凝聚。她拧干布片,快步回到船上,先是将冰凉的湿布敷在如兰滚烫的额头上。如兰在昏迷中发出一声模糊的**,颤抖似乎稍稍平复了一些。
接着,她看向石憨。
那暗紫色的毒纹已经蔓延至他的脖颈,半边脸都笼罩在诡异的紫黑之中,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不能再等了!
李璃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拔出腰间的匕首——那柄曾属于她父皇、象征皇家威严的龙首金匕!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芒!她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开了石憨背上那被毒纹侵蚀得发黑肿胀的伤口边缘!
“嗤!”黑紫色的、散发着浓烈腥臭的脓血瞬间涌出!
李璃雪眉头都没皱一下,将浸透冰冷江水的布片,狠狠按在那被划开的、不断涌出毒血的创口上!同时,她另一只手运指如风,疾点石憨后背几处要穴,试图暂时阻滞毒气攻心!
“呃啊——!”昏迷中的石憨身体猛地一弓,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苦至极的嘶吼!冰冷的江水混合着匕首划开的剧痛,如同无数根钢针刺入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毒血被冰水冲刷,顺着他的脊背流淌下来,在船舱里汇集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紫色水洼。
李璃雪一遍又一遍地用冰水浸透布片,按压、擦拭着那狰狞的伤口,将涌出的毒血尽可能清理出去。她的动作迅捷而稳定,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天地间只剩下眼前这个正在与死神搏斗的男人。
时间在冰冷与恶臭中一点点流逝。日头渐渐西斜,将曹娥江染成一片血色。祠堂前的混乱渐渐平息,百姓们默默地围拢在江边,看着船上那如同浴血修罗般的公主,一遍又一遍地为那垂死的壮士清洗伤口。
没有人说话,只有江水奔流的声音,和如兰在昏迷中发出的、模糊而痛苦的呓语。
李璃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长时间的专注和内力消耗让她摇摇欲坠。掌心的伤口在冰水和毒血的浸泡下,早已麻木,甚至开始溃烂。但她依旧咬着牙,重复着那机械而残酷的动作。
石憨背上伤口的黑紫色似乎淡了一丝?还是她的错觉?她不敢确定,只能继续!
就在她几乎要支撑不住时,一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在人群外围响起:
“公主…公主殿下…”
李璃雪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只见人群分开一条路,一个拄着拐杖、须发皆白、穿着打满补丁粗布衣的老妪,在一个七八岁、面黄肌瘦的小女孩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到江边。
老妪枯瘦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把还带着泥土和晨露的、青翠欲滴的艾草!
“殿下…”老妪浑浊的老眼中含着泪,将手中那把散发着浓郁清香的艾草高高举起,声音哽咽却充满了最朴素的希冀,“这是…这是后山刚采的艾草…鲜着哩…熬水擦洗…能拔毒…能驱邪…老婆子…求殿下…试试吧,或许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