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o章 你的底牌不止一张(1 / 2)

这张彻底的废纸。

在她手里,却成了敲门砖。

没有专业材料,就用最土的办法。

食堂的剩饭熬成米浆,当胶水。

锅底的黑灰混上清油,研磨出深浅不同的墨色。

缝衣针当工具,把断裂的纤维一根根挑起,重新对接。

工棚的昏黄灯泡下,她的身影专注得吓人。

那双手,本该抚摸国宝,此刻却在抢救一张废纸。

瘸腿李蹲在门口,一言不。

他看不懂工序,但他看得懂那种专注。

那是一种近乎信仰的虔诚。

第三天下午,红旗机械厂大门口。

瘸腿李提着工具包,庄若薇捧着一个报纸裹的画轴。

车间主任老马,挺着啤酒肚,一脸不耐烦。

“有事快说,忙着呢!”

瘸腿李陪着笑脸,把画轴递过去。

老马狐疑地在落满灰尘的桌上展开,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画还是那幅破画,但原本被水渍霉斑毁掉的山水,活了过来。

修补的痕迹,不凑到眼前根本看不出。

那补上的墨色,跟原作的陈旧感融为一体,天衣无缝。

这不是修复。

这是起死回生。

老马再抬头,看庄若薇的眼神全变了。

从轻视,到惊异,最后是带着几分讨好的敬畏。

“这……这是您修的?”

“家里长辈传的手艺。”

庄若薇语气很淡。

老马脸上的笑瞬间热切起来,小心翼翼卷起画,当成了宝贝。

“两位来,有事您吩咐!

我老马能办的,绝不含糊!”

“想去你们废料仓库看看,”

瘸腿李立刻接话,“找点旧零件。”

“小事!”

老马大手一挥,开了条子,“随便去,待多久都行!”

废料仓库是座钢铁巨山,生锈的齿轮、断裂的传动轴、废弃的机床,散着冰冷的金属死气。

瘸腿李一看就蒙了,这比碎瓷山还让人绝望。

庄若薇却径直走到仓库中央,从工具包里抽出半米长的钢筋。

她闭上眼。

爷爷的笔记里写过,当年厂里从苏联进口过一批特殊的钨钢钻头,用来切割军工材料。

这种合金,敲击下会出一种极清越、极短暂的回响。

像风铃。

她开始用钢筋,一下,一下,敲击面前的金属山。

“当……当……哐……”

沉闷、刺耳、杂乱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瘸腿李听得心烦意乱,庄若薇却充耳不闻,她的耳朵在自动过滤所有杂音,只捕捉那个独一无二的音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瘸腿李快要失去耐心时——

“叮——”

一声清脆的回响,如水滴落入寒潭,瞬间穿透了所有噪音。

就是它!

庄若薇猛地睁开眼,目光死死锁定在一堆纠缠的铁块深处。

她扔掉钢筋,徒手就往里刨,锋利的金属边角划破皮肤,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终于,她从最底下,抓出了一块巴掌大的、严重锈蚀的金属块。

那不是钻头,而是一个小金属盒的残片。

在残片的一角,刻着一排几乎无法辨认的俄文字母和数字。

这是第二封信。

就在她握住金属片的那一刻,仓库二楼一扇积满灰尘的窗户后面,一个黑影无声地退去,迅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

当他们带着一身铁锈和油污回到废品站时,气氛已经不对了。

王大军就堵在碎瓷山前,他身后站着几个工人,正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他们。

“去哪儿了?”

王大军的嗓门阴得能滴出水,“我让你们拼的瓶子呢?都几天了,连个响儿都没有!”

瘸腿李上前一步,被庄若薇拦住了。

她一言不,走到王大军面前,把一个布包塞进他手里。

王大军愣了一下,狐疑地打开。

那是一只修复好的青花小罐。

罐子不大,但修复得天衣无缝,裂痕被处理得光洁如新,釉面在夕阳下泛着一层崭新的光。

王大军这种外行,哪里看得出里面的门道,只觉得这手艺神了,像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他脸上的怀疑和怒气,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冲垮。

“行啊你!”

他一巴掌拍在庄若薇的肩膀上,咧开嘴大笑,“早拿出来不就完了!”

他拿着小罐,爱不释手地翻看,得意地对身后的人炫耀:“看见没!

这才叫技术!”

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对瘸腿李说:“下周,总公司要派个新领导下来视察。

我可听说了,这位爷是个大收藏家,尤其喜欢宋瓷!

这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