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他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我想和他通话。”
“不可能。”
周主任拒绝得干脆利落。
“为什么?”
“这是规定。”
周主任拉开了门,“等你完成了工作,我会考虑你的要求。”
门在他身后关上,再次落锁。
庄若薇站在原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输了。
每一次交锋,她都输得彻彻底底。
周主任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她所有的计谋和反抗,在他面前都显得幼稚可笑。
她慢慢走回桌前,瘫坐在椅子上。
毁之,不可修。
爷爷的指令在脑海里回响。
可是,周主任根本不给她毁掉它的机会。
七天之内,她必须交出一个复制品。
一个刻着“渊”
之印记的,完美的复制品。
她拿起那枚需要修复的铃铛,听骨针再次抵了上去。
冰凉的触感传来,脑海里那个被覆盖的,充满了不祥气息的诡异符号,再次浮现。
爷爷要她毁掉的,是这个符号。
而周主任要她刻上去的,是“渊”
之印记。
一个覆盖,一个修复。
两个指令,在这枚小小的铃铛上,形成了一个死结。
除非……
庄若薇的动作停住了。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爷爷的丝帛上写的是“毁之,不可修”
。
他没有说,不可以“看”
。
也没有说,不可以“拓”
。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里滋生。
周主任要一个结果。
一个刻着“渊”
之印记的铃铛。
他不在乎过程。
他甚至不在乎参照物是真是假。
那如果……
如果自己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那个被覆盖的,真正的符号,拓印下来呢?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战栗。
这是在刀尖上跳舞。
一旦被现,万劫不复。
可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唯一能弄清楚爷爷到底在隐藏什么秘密的机会。
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
她需要一个计划。
一个天衣无缝的,能骗过周主任,骗过这栋楼里所有监控的计划。
她将桌上所有的工具,重新归类摆放。
新的,旧的,她自己的,5o7所提供的。
然后,她拉开了书桌的抽屉。
里面空空如也。
她又检查了衣柜,床底。
她需要一样东西。
一样最普通,最不起眼,但现在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
一张纸。
哪怕是一张最粗糙的草纸。
可是,这个房间里,除了那本《金石录》,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书写和记录的东西。
一切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们只给她修复工具,不给她任何可能传递信息的东西。
庄若薇坐在床沿,看着角落里那座画架。
画架……
她慢慢转过身,目光死死锁定在墙角那个沉默的木质画架上。
周主任把它送来,是为了用爷爷的遗物当成链子,拴住她的心。
可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件事——这不是一件普通的遗物,这是爷爷用了一辈子的“家伙”
,是她从小摸到大的“玩具”
。
上面的每一道划痕,每一个油漆点子,她都熟悉得像是自己手掌的纹路。
她猛地站起身,几步冲到画架前。
她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抚摸那冰凉的木头。
她的动作不再是检查,而是一种肌肉记忆的复苏。
脑海里,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小小的自己好奇地看着爷爷将一小块刚磨好的墨锭小心翼翼地藏进一个木盒里。
“爷爷,你藏什么呢?”
“藏宝贝呢。”
爷爷笑着,用布满老茧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他总念叨:
“丫头要记住,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烂笔头不如个小抽斗。
真正吃饭的家伙,得有自己的安身之所,不能摆在明面上给外人瞧。”
“小抽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