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是“匠人”
!
庄若薇猛然想起一个下午,爷爷摩挲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风磨铜”
,对年幼的庄若薇轻声说:
“薇薇,记住,咱们的手,不是为了修好它,是为了唤醒它。
万物有灵,你要听,然后引导它回家。”
回家……
原来是这个意思!
镇邪炉,就是他们制造出的,最精密的“泄洪阀”
。
而庄家的血脉,不是燃料,是操作这个“泄洪阀”
的,唯一的“钥匙”
和“权限”
。
爷爷说,《活器谱》的核心在于“养”
。
庄若薇之前理解的“养”
,是养器物的神,是把那些瓶瓶罐罐当祖宗一样供着。
现在庄若薇懂了。
真正的“养”
,是“养”
自己!
是将自己,“养”
成一个合格的,能够驾驭这件终极“活器”
的匠人!
爷爷用了一辈子去“校准”
自己,不是为了成为一道“锁”
,而是为了让自己拥有随时可以启动这尊“镇邪炉”
的……资格!
这才是庄家真正的传承!
不是自我囚禁的宿命,而是执掌乾坤的技艺!
轰!
那道血红色的裂痕,彻底贯穿了整个棺壁。
庄若薇的意识,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但庄若薇的脑中,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不是祭品,也不是封印。
我是庄若薇,是这件终极活器的……唯一匠人。
庄若薇不再去对抗地底那股狂暴的频率。
庄若薇开始引导。
用庄若薇的意识,用庄若薇血脉里与生俱来的那种天赋,去“感受”
镇邪炉的内部结构。
去找到那些比丝还细的管道,去激活那些沉睡的纹路,就像爷爷曾教庄若薇的那样,去“唤醒”
它。
嗡……
它的温度,就和庄若薇记忆中爷爷工作台上,那块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风磨铜”
一模一样。
光芒照到的地方,那股涌入黑棺的狂暴频率,被瞬间抚平。
庄若薇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渐渐地,脱离了地底那个庞大存在的控制,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节律。
庄若薇,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黑棺之外。
那股重塑一切的力量,已经彻底失控。
冯清带来的那三辆解放卡车,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它们被揉成了一团巨大的,扭曲的钢铁疙瘩。
更远处,废品站的铁皮围墙,正在被看不见的手,编织成一张巨大的,金属的网。
“啊!”
一个行动队员出了最后的惨叫。
他脚上的军靴,靴底的钢板出红光,将他的脚掌瞬间烤熟。
他腰间的皮带扣,则变成了一条柔软的金属带,死死地勒进了他的血肉里。
他不是被分解了。
他是被自己身上的“死金”
,活活地“改造”
了。
“主任!
你的数据!
你的数据是错的!”
“为什么……会这样……”
冯清瘫坐在地,他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的数据,他的模型,他为之奋斗了半生的“十翼”
的伟大理想,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可笑。
“我告诉过你。”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这个老人,是全场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人。
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帆布包,散着微弱的光,将那股足以改写物理规则的力量,隔绝在外。
“你们把‘井’当成了一个数据库,以为只要有密码,就能为所欲为。”
钱向东走到冯清面前,他的影子,盖住了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钱向东……你……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冯清抬起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不知道它会以这种方式。”
钱向东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在所有残存的记录里,都提及过《活器谱》失落的开篇总纲,只有一句话。”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敬畏未知,方见真章。
凡有傲慢,皆为尘土。”
冯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也就在这时。
扭曲的钢铁,停止了呻吟。
光的金属,冷却了下来。
空气中那股让人无法呼吸的沉重感,正在被驱散。
冯清的笑声,停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口黑棺,盯着那从裂缝中透出的,正在变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