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催促。
青野翻了个白眼,脸上写满了嫌弃,转身就走,靴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临走还不忘回头呛一句:“方大人,您这白吃白喝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天下无双。真该去街头卖艺,保准一场能赚五文钱!”
“就你事儿多!整天唠唠叨叨,跟个老娘们儿似的!”
方景序一瞪眼,声音拔高,“等我哪天时来运转,真发财了,请你喝十坛陈年老烧酒,醉死你!”
苏氏忽然一怔,脚步顿住,缓缓扭头看向他,目光清冷如秋水:“方大人,你发俸禄了?”
方景序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捂紧了胸前的荷包,手指死死扣住布袋口,仿佛护着命根子一般。
那动作迅捷得不像话,像是生怕有人冲上来抢走。
自从被朝廷一纸调令贬来这偏远朗州当县令,他的俸禄直接缩水了一半还多。
原本在京时还能勉强维持体面,如今却连买壶酒都得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数,精打细算到极致。
平日里别说吃肉,就连菜里放点油花都得斟酌再三。
三天能沾一回荤腥,对他来说已经算是过年过节的待遇了,简直奢侈得让人心酸。
苏氏这一句轻飘飘的“发俸禄了”,就像一把利刃,直直扎进他最敏感的神经。
他整个人瞬间警觉,浑身肌肉绷紧,荷包捂得比护心镜还严实。
“苏氏姑娘,我真没钱了!一分一厘都没有!”
他急急地喊,声音都带着颤,还特意翻了翻袖口,摊开双手证明清白,“你看,兜里比脸还干净,连个铜子儿的影子都瞧不见!”
他猛地一指站在角落的商亭羡,眼神躲闪:“他有的是钱!银票成捆地揣着,金叶子都能当点心吃!你想吃啥喝啥,找他要去!别盯着我这穷骨头榨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