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煎熬、白刃相接的热血,或许再也不会有了。
作为进攻方,似乎再也不用为战士的伤亡揪心,再也不用集结数万大军才能啃下一座坚城。
可这份无需流血的胜利,却比尸山血海的厮杀更让人脊背凉——
原来战争可以这样“简单”
,简单到让人恐惧。
炮手们沉默地收拾器械,没人说话。
巨炮口的白烟在风中飘散,远处的蘑菇云还未散尽,天地间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寂静。
方正化望着那朵黑黄的云,忽然明白圣主说的“真理在火炮射程里”
,背后藏着怎样颠覆性的力量。
这力量能轻易摧毁城池,也能轻易撕碎千年来的战争规则,而他们,正站在这规则破碎的上。
建工们仍在埋头向前铺设道床,木槌敲击榫卯的“砰砰”
声、轨道拼接的“咔嗒”
声此起彼伏;
脚下的震动本就是常态,没人察觉到百里外那场颠覆性的轰鸣——
对他们而言,只要把轨道铺稳铺直,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另一边的炮位上,操炮手透过瞄准镜目睹了蘑菇云升起的全过程。
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比划着弹道角度,指尖却莫名颤,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那朵黑黄相间的云悬浮在天际,像个沉默的警告,让他握着炮柄的手不自觉收紧。
盛京皇宫里,却正弥漫着一股虚假的喜气。
济尔哈朗抚着胡须开怀大笑,刚送走的朝鲜密使带来了“好消息”
——
多尔衮的踪迹终于查清了。
代善摩挲着手上黑红相间的玉扳指,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
“这逆贼竟占了朝鲜王宫,还敢称什么‘大金王朝’,真是胆大包天!”
龙椅上的福临晃着双腿,对眼前的密谋浑然不觉。
他更想念在朝鲜的额娘,想念两人骑着马在草原上狂奔的日子——
额娘骑大马,他骑小马,笑声能惊起一群飞鸟。
至于这冰冷的龙椅、大臣们嘴里的“大清”
,他半点兴趣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