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瀚海,活水期如此短暂,真能引水流向甘宁吗?
即便耗费人力开凿运河,大部分时间也会被冰凌堵死,又能有多少用处?
圣主的想法虽好,可这自然规律怕是难违。
他在湖边伫立半晌,终是摇了摇头放弃深究。
自己终究是个带兵打仗的统领,既没有圣主那般天马行空的构想,也没有鲁总监那样精于工程的算计,这些治水兴邦的难题,还是交给更懂行的人去琢磨吧。
眼下最要紧的,是按计划拿下不里牙惕,让轨车顺利铺向目标,安心打好每一场仗。
风掠过耳畔,带着湖水的清冽气息,他转身走向营地,身后的瀚海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只留下一片辽阔的寂静。
轨车沿着新铺的道床继续向前,铁轮碾过铁轨的“哐当”
声在草原上回荡,终于抵达瀚海北岸的尽头。
方正化俯身铺开羊皮地图,指尖蘸着湖水在图上勾勒湖岸轮廓,低声标注:
“瀚海形如棍,棍身中段微鼓似有肚腹,全形恰如擀面杖,北端圆润无锋,想来南端亦是这般模样。”
风卷着湖水的潮气掠过地图,墨迹很快晕开,却已将这方水域的形态牢牢印在纸上。
队伍转过瀚海北端后并未沿湖岸南下,轨车车头猛地转向西面,铁轨在草原上拉出一道清晰的折线。
此行目标明确:
既要彻底消灭不里牙惕各部,将散落的毡房与聚落尽数纳入掌控,也要在沿途划定区域,为后续修筑棱堡做好标记——
那些棱堡将如钉子般钉在草原上,成为长久驻守的根基。
当方正化的主力深入科尔沁大草原腹地时,随行的游击军却在此分道扬镳。
他们的马蹄扬起滚滚烟尘,向着铁岭、开平方向疾驰,计划穿越山谷进入招河谷——
那里是满族各部的聚居地,散落着数十座小城池,正是他们接下来的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