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研讨活僵,圣皇论定(二)(2 / 2)

盖尚未弯折,便重重砸在一堆废缆上。

缆绳里渗出的焦油黏住了它的小腿,它用指甲割开皮肉,像剥一张死皮,继续往前走。

关节的僵硬让它步态怪异:

每一步都像折断后再拼接。

它学会在夜里移动。

白天,它藏进屠宰场的冷柜,和冻硬的牛胴体并排躺着;

夜里,霓虹灯把街道染成溃疡的颜色,它混迹于醉鬼、流莺、瘾客之间——

那些人的瞳孔同样扩散,嘴角同样挂着涎水,仿佛整条街都是它的同类。

变故发生在一条叫“黑玫瑰”的小巷。

两个帮派为一批劣质冰毒火并。

自制雷管炸响时,它正站在人群中央,胸口贴着墙,像一块冷掉的铁板。

冲击波把它撕碎——

左臂飞进对面橱窗,右臂黏在灯牌上,颅骨碎片嵌进一名少女的锁骨。

血雾在霓虹里像一场短暂的烟火。

朱有建(或者说那团意识)在黑暗中听见自己碎裂的声音,却感觉不到疼。

第三夜,碎裂的并非终结。

第七日凌晨,每一块沾血的肉开始蠕动。

橱窗里的左臂用指甲刮擦玻璃;

灯牌上的右臂无意识地攥紧电缆;

少女的锁骨里,那块骨片正顺着血管缓缓爬行。

它们同时睁眼——

像有人同时按下无数台监视器的开关。

视角瞬间增殖:

它看见自己从垃圾桶里爬出,也看见自己从排水沟里爬出,甚至看见自己正从一名醉汉的呕吐物里伸指。

所有躯体共用一个意识,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每一根丝都在震颤。

“可以更碎一点。”

这句低语不是声音,而是直接烙在所有碎片的脊髓里。

于是它开始主动寻找爆炸:

港口油库的泄漏,让它化成火雨,溅上二十七个码头工人的脸;

地铁施工的哑炮,让它混入钢筋水泥,爬进城市的动脉;

跨年烟花的彩排,让它在天空中绽开,落进千家万户的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