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涣散,第一次感到身下这把象征着权力的椅子,竟如针毡般令人坐立难安!
不能再安逸下去了!
不能再抱着文件打太极了!
头上的乌纱帽,真他妈悬了!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紧了魏洛的心脏。
这份恐惧,远比什么上级批评、年终考核不及格都要来得尖锐、来得致命!
它直接关联着他的饭碗,他后半辈子的体面!
他猛地一个激灵,像被烫到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
什么安逸!
什么龙井!
什么按部就班!
“不行!
绝对不行!”
魏洛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带着一丝破音。
他粗暴地抓过办公桌上的座机,仿佛那不是电话,而是救命稻草。
“喂!
教研室老张吗?!
我魏洛!
给我听好了!
立刻!
马上!
通知各学科教研员!
各高中校长!
还有职中那几个管教务的!
半个小时……不!
十五分钟内!
必须全部给我滚到局里大会议室集合!”
“敢迟到的!
年终考核一票否决!”
“放下你们手头所有的屁事!
天塌了也得给我赶过来!
今天这事,比天还大!”
挂断电话,魏洛胸膛剧烈起伏,他根本不给对方任何询问或迟疑的机会。
他一把扯开办公桌抽屉,动作粗暴地将里面那些需要他“斟酌研究”
的请示文件、展规划、报告草稿哗啦啦地全扒拉出来,像丢掉一堆废纸!
“规划……规划个屁!
全是放屁!”
他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出急促的哒哒声。
“高中扩招……改扩建……县一中场地……实验高中那破楼……”
他嘴里念念有词,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
以前想到这些,他只会感到头疼,想着如何写个漂亮的报告向上级“反映困难”
。
现在,每一个问题都像烧红的烙铁,直接烙在他脑子里!
“职中!
林栋那个废物!”
魏洛咬牙切齿,仿佛要把职中校长生吞活剥。
“教不好!
招不来!
留不住!
设备是垃圾!
老师是饭桶!
毕业就失业!”
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墙上那张挂着的全县学校分布图,眼睛死死盯住县城边缘那片被周伟点出来的老厂区。
“破厂房……改造……产教融合……”
“一年!
就他妈一年!
让那群饭桶交出高薪就业的订单班?!”
这任务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
放在以前,魏洛绝对会嗤之以鼻,觉得郑书记是异想天开。
可现在?
完不成任务,林栋“滚蛋”
!
那他魏洛呢?郑书记可是说了,“有一个算一个”
!
“没时间了!
没退路了!”
不能再混了!
再混,死路一条!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悬崖,他也得闭着眼往下跳!
安逸了大半辈子的脑子,那里面盘根错节、早已习惯了避重就轻、磨洋工、等靠要的思维回路,此刻被巨大的恐惧和求生欲强行塞进了一台高绞肉机!
“改!”
魏洛低吼一声,声音嘶哑。
“必须改!”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笔。
“高中学位!
必须扩出来!”
“职教!
必须起死回生!”
“三千个孩子!
一个都不能给我流落到街上去!”
这一刻,教育局局长魏洛那张因安逸而有些浮肿的脸,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带着惊惧和破釜沉舟决绝的扭曲表情覆盖。
他知道,他安逸的好日子,彻底到头了。
一场关乎他仕途、甚至关乎他个人命运的生死硬仗,在郑书记那句冰冷的“滚蛋”
命令下,已经不由分说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他必须转动起那颗安逸太久的脑子,用尽一切手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