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青峰县因为等不到你们的救援!
哪怕再多死一个人!”
“我郑仪!
用这身官袍誓!”
“我下半辈子!
什么都不干了!
就盯死你刘明生!
盯死你们煤监局!
盯死每一个拖延的人!”
“不死不休!
!
!”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
仿佛连风雪声都被这石破天惊的怒吼给震住了!
只有郑仪粗重的喘息声,如同风箱般在车厢里鼓动。
“听……听明白了!
郑书记!
我们……我们立刻组织!
立刻出!
不惜一切代价!
!”
刘明生嘶哑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巨大的震动和惶恐。
电话挂断。
车厢里只剩下吉普车引擎的轰鸣、风雪扑打的声音,以及郑仪剧烈的心跳。
他没有说话。
身体因为刚才的爆而微微颤抖。
“滴呜——滴呜——滴呜——”
凄厉的警笛声如同垂死的哀嚎,穿透漫天风雪,撕扯着冰冷的空气。
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红色的警灯,黄色的抢险车灯,白色的救护车顶灯……
在能见度不足十米的暴风雪中,如同模糊扭曲的光斑,艰难地摇曳着,挣扎着,最终汇聚在庆祥煤矿三号井口前方那片被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
几盏应急灯散着惨白的光晕,颤抖着射向那座黑黢黢、象征着死亡的大门。
沉重的矿井铁制大门和支架,被粗暴地撕开了一个巨大的、扭曲的裂口!
无数巨石、扭曲的钢梁、破碎的木板、夹杂着厚厚的积雪和泥浆的冻土,如同地狱的呕吐物,从那个撕裂的伤口中倾泻而出,将原本井口的位置彻底掩埋!
形成了一座冰冷、狰狞、散着死亡气息的巨大坟墓!
“郑书记!”
“郑书记来了!”
“书记!
!”
几声带着哭腔和嘶哑的叫喊立刻响起。
王副镇长如同一尊雪人,扑了过来,棉帽檐下的眉毛胡子上全是冰凌,他嘴唇哆嗦着,指着那巨大的乱石堆:
“塌了!
全……全埋了!
没……没动静!
一点动静都没有!
电话打不通!
人……人也下不去啊!”
他旁边站着一个浑身煤灰、脸被擦破、安全帽不知去向的矿工,大概是个小班长,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和巨大的恐惧:
“书记……我……我们班刚……刚换上来……就……就听到里面……轰……哗啦啦……全……全下去了!
里面……里面还有好几个班组啊!
老……老赵他们班……”
郑仪的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
他看到了被风雪吹得歪斜的隔离带,看到了几个穿着橘黄色消防服、拿着铁锹和撬棍却有些茫然失措的队员,看到了脸色煞白、拎着急救箱却手足无措的镇卫生院医生……
看到了更远处,闻讯赶来、被民警死死拦在警戒线外的那片黑影!
那是矿工的家属!
妇女凄厉的哭嚎、孩童嘶哑的尖叫、男人压抑绝望的低吼,穿透狂暴的风雪,如同无形的重锤,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那声音,比狂风的嘶吼更刺耳!
比冰雪的严寒更刺骨!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座巨大的、象征着死亡与绝望的乱石堆上!
“人呢?!”
他的声音洪亮严肃,瞬间压下了现场所有混乱的嘈杂!
“救援队长呢?!”
一个穿着同样被雪覆盖、满身泥泞的橘黄色消防服的身影猛地从雪地里站起来,几乎是冲到郑仪面前,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
“报告书记!
县消防救援大队一中队中队长李驰!
现场救援力量已经……已经集结!
但……但现场情况复杂,洞口被完全堵塞,结构不稳,没有专业设备和大型机械,我们……我们不敢轻易动手!
怕……怕二次塌方!”
李驰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压力和无助。
“设备呢?矿上自己的救援队呢?!”
郑仪的目光转向旁边几个同样满脸煤灰、眼神躲闪、穿着印有“庆祥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