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一刹那的安静。
郑仪猛地拉开了门栓!
但他没有完全拉开,而是将门猛地向外推开一条缝!
同时,他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半边身体藏在了门后,只把拿着破塑料袋和木棍的手探出去大半!
门缝里,两个穿着紧身黑夹克、剃着青皮头、满身酒气的小年轻正抬着脚准备踹门。
其中一个领头的,眼神凶狠,正是“虎子哥”
。
另一个瘦猴样的小弟也一脸凶相。
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和门缝里露出的木棍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郑仪手里的实木棍子隔着门缝,作势就要往虎子哥脸上砸:
“狗日的!
老子刚赢了点钱,买点好酒好菜回来喝两盅,谁他妈这么不长眼在门口号丧?!”
他嗓门很大,夹杂着“愤怒”
的咆哮,唾沫星子似乎都要喷到虎子脸上。
“再他妈号一句试试?!”
虎子哥和小弟被他这一连串的“表演”
弄得有点懵。
眼前这人看穿着不像住这种破地方的,可这骂街的气势、这满口的匪气、这抄家伙的架势……又分明是个蛮横不好惹的滚刀肉!
而且他说他“刚赢了钱”
?
这……
虎子哥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凶光闪烁不定。
他看了一眼郑仪手里的木棍,又看了看门缝后面那张被阴影遮住大半、看不清神情的脸。
“你……你他妈谁啊?”
虎子梗着脖子,但气势明显弱了点。
“老子找老张头!
关你屁事!”
“老子是他表侄子!
刚从外地回来!
找他有事!”
郑仪张口就来,语气更加蛮横:
“老东西欠你们钱了?欠多少?报个账!”
他另一只手从夹克口袋里猛地抽出来钱包,在门缝阴影里一晃,动作粗暴:
“要钱是吧?老子刚赢了点!
说!
欠你们多少?!”
他这副“愣头青”
加“暴户”
的滚刀肉姿态,彻底把虎子和小弟给唬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来逼债收账吓唬人的,碰上这种看上去又浑又有俩糟钱还爱管闲事的刺头……不值当。
尤其这人嘴里嚷嚷着“赢了钱”
,谁知道他后面有没有赌场的路子?
这年头在外面混,讲究个和气生财,摸不清底细的愣子最难缠。
虎子哥脸上的凶气褪了,眼神滴溜溜转,换了副稍显缓和的语气:
“哦……原来是老张头的表侄子……”
他打着哈哈:
“误会!
都是误会!
我们就是路过,看看老张头是不是有啥困难……”
郑仪丝毫不给面子,木棍往前又挺了挺,几乎要戳到虎子的衣服:
“看看?有你妈这么敲门的?!
老子当是讨命鬼呢!”
他喘着粗气,像头被激怒的野牛:
“还不滚?!
等着老子请你们喝酒?!”
虎子脸皮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终究没作。
他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
“行!
行!
表侄子是吧?你横!
你等着!”
他又凶狠地瞪了半掩着的门缝一眼,似乎要把门后的人刻在脑子里。
“我们走!”
他一甩头,带着那个小弟,骂骂咧咧地转身下了楼。
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楼道里。
直到那两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
郑仪才猛地关上门,利落地插上门栓。
屋里,死一样的寂静。
老张头瘫坐在床边,面无人色,还在抖。
小玲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郑仪,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
郑仪随手将那根木棍靠在门边,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击。
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嘟…
几声响后,电话接通。
“赵处。”
郑仪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冷静,但依旧压得极低:
“是我,郑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