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鬼蜮,已在他心中了然。
他走到主位前,却没有坐下,而是对还站着的张荣峰点了点头:“荣峰同志,坐吧。
大家也都坐。”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有一种让人不自觉服从的沉稳。
“刚才会议的主题是什么?我们继续。
时间宝贵,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
这一手,四两拨千斤。
没有长篇大论,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是直接切入工作。
这种务实的态度,瞬间让会议室里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干部们心里舒服了不少,也让一些准备看他如何表“就职演说”
的人扑了个空。
几个原本紧张得手心冒汗的年轻办事员,甚至长舒了一口气。
张荣峰更是心头一凛,暗道这位新领导果然不简单,这种举重若轻的掌控力,比声色俱厉的训话要高明百倍。
他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粉笔,指着黑板上的流程图,汇报道:“陆司长,我们刚才正在研讨明年对欧洲的纺织品出口配额问题,以及如何应对那边可能出现的技术性贸易壁垒……”
会议继续进行,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有些不集中。
他们一边听着张荣峰的汇报,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他们的新司长。
陆青山听得很认真,偶尔会微微点头。
就在张荣峰讲到一个关键节点时,一个坐在前排,戴着眼镜、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终于按捺不住,他脸颊涨得通红,既有面对偶像的激动,又有一种学者式的执拗,他猛地站起身,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举起了手。
“陆……陆司长!”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但内容却无比清晰和尖锐,“报告!
我有一个问题,我认为比讨论纺织品配额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