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
陆青山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电流,瞬间贯穿了整个团队的神经末梢。
叶宁没有任何迟疑,她戴上耳麦,纤细的手指在加密通讯器的键盘上敲下了一行简短的指令,然后按下了送键。
指令只有四个字。
“开始行动。”
……
纽约,皇后区,一间充斥着外卖餐盒和啤酒罐味道的廉价公寓里。
“剃刀”
麦克,这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赤裸着上身,对着一台老旧的21英寸显示器。
屏幕上,代表摩根士丹利股价的k线图,像一座陡峭的绿色山峰。
他面前的键盘油腻不堪,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滴”
的一声轻响,他电脑右下角的一个黑色对话框里,跳出了那四个字。
麦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他抓起鼠标,那只足以捏碎核桃的大手,此刻却灵活得不可思议。
“来吧,小宝贝们。”
他低吼一声,早已设置好的卖出程序被瞬间激活。
一笔笔数额巨大,却又刚好低于交易所监控阈值的卖单,像决堤的洪水,从他的账户里疯狂涌出,砸向市场。
……
布鲁克林,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室。
空气中只有服务器风扇的嗡嗡声。
“幽灵”
安迪瘦得像一具骷髅,他面前是六块显示器组成的矩阵,无数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在屏幕上刷新。
当指令到达时,他甚至没有去看,只是神经质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他的双手,如同在钢琴上跳舞的精灵,在三个不同的键盘上同时操作。
他没有像麦克那样直接抛售。
而是通过他编写的复杂算法,精准地瞄准摩根士丹利交易模型中的几个微乎其微的漏洞。
他下的不是卖单,而是无数个极其微小的、在毫秒间完成的买卖指令,这些指令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高频共振,迅抵消,开始干扰摩根士丹利护盘资金的自动交易程序。
他像一个鬼魂,在庞大的交易系统中,悄无声息地注入病毒。
……
曼哈顿,上东区,一间装修极简的顶层公寓。
“黑寡妇”
索菲亚穿着真丝睡袍,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中央公园的夜景。
她的笔记本电脑就放在旁边的吧台上。
指令传来,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只是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
她的声音慵懒而沙哑,“把我们手上关于摩根投行部那几个高管的‘资料’,匿名给《华尔街日报》和彭博社的几个老朋友。
对,就现在。”
挂了电话,她才走到电脑前,抿了一口红酒,然后将一大笔早就准备好的卖单,分拆成上百份,通过不同的代理账户,不紧不慢地抛向市场。
三个人,三种风格。
一个狂暴,一个阴险,一个狠毒。
三把淬了剧毒的尖刀,从三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同时捅向了摩根士丹利这头金融巨兽。
圣雷莫公寓。
“我的上帝……”
大卫·科恩死死盯着叶宁面前的主屏幕,他那身昂贵的西装已经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背上。
屏幕上,那根被三十亿美金强行拉起的绿色k线,在指令出的瞬间,开始剧烈地颤抖。
随后,无数密密麻麻的红色卖单,如同蝗虫过境,从四面八方涌现,疯狂地啃食着那道由巨额资金构筑的绿色堤坝。
“他们在干什么?这不是普通的抛售!”
大卫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你看!
那个点!
他们在攻击期权交割点!
他们在触程序化交易的止损线!
他们……他们还在攻击市场的信心!”
他语无伦次地指着屏幕,“这……这不是在交易,这是在拆解!
他们像一群最高明的外科医生,在精准地切断摩根的每一根血管!”
李俊杰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但他比大卫要冷静得多。
他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分布式攻击……跨市场联动……舆论战配合……这不是简单的金融操作,这是一个立体的、多维度的复合式打击模型!”
他看向陆青山的背影,感觉自己不是在观摩一场商业战争,而是在亲眼见证一种全新战争形态的诞生。
陆青军听不懂那些复杂的术语,但他看得懂屏幕。
他看到那根绿色的线,在无数红色小点的攻击下,节节败退,正在一点一点地向下跌落。
他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攥紧的拳头里全是汗。
“哥……要……要破了!”
摩根士丹利总部。
“怎么回事!
?”
约翰·帕克看着交易主管面前屏幕上那道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