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院中还有几棵耐寒的老树,枝丫虬结,在月光下映出斑驳的影子。
比起在幽州时,这里已算好了不少。
我对住宿向来不挑剔,能遮风避雨即可。
推开房门,屋内打扫得干干净净,床铺桌椅一应俱全,虽旧却无尘。
“这样就很好了。”我对徐顺道,“有张床能睡觉就行。你也忙了一天,下去休息吧。”
徐顺应了一声,恭敬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屋内只剩下我一人。
我没有点灯,走到床边,直接和衣躺了下去。
床板有些硬,却让人头脑格外清醒。
我将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头顶模糊的房梁轮廓。
白日里义庄的惨烈、暖香阁的暗流、柳如弦的身影、赵举伪善的笑容……
诸多画面和信息在脑中交织。
“明天还有恶仗要打。”我闭上眼,对自己低声说了一句。
……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
衙门里还是一片寂静,只有几个值夜的老吏在打扫庭院。
清晨,与李长风对练了一个时辰剑,直至周身微汗,将彻夜的寒气尽数驱散。
忽然,大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个值守的税吏快步跑进来禀报:“大人,赵举求见。”
哦?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我长剑归鞘,擦了擦汗,整理了一下略微散乱的衣襟,“请他进来。”
……
我没有在值房见赵举,那太过正式,反而给了他借题发挥的空间。
会面地点选在了后衙小院外的一个凉亭。
一张石桌,几个石墩,清晨的寒气尚未散尽,坐在上面透着一股冰凉。
不片刻,徐顺引着赵举进来。
“江大人,清晨叨扰,还望海涵啊!”他远远便拱手作揖,态度恭敬得挑不出一点毛病。
“赵先生客气了。”我坐在石桌旁,“昨日一别,今日一早便至,不知有何贵干?”
赵举笑着示意身后随从。
随从立刻捧上几个精美的礼盒,“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赵举亲自打开盒盖,里面是些蜀锦、竹叶青茶、郫县豆瓣等蜀地名产。
“都是本地土产,值不了几个钱,只是图个新鲜,让大人尝尝鲜,也算赵某的一份心意。”
东西确实不算名贵,但挑选得颇为用心,既不显得贿赂,又表达了敬意。
“赵大官人破费了。”我对徐顺道,“收下吧。给赵官人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