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们如何过意得去?”
“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我摆手打断他,“幽州、蜀州,不管在哪,年总还是要过的。”
徐顺在一旁默默地帮着将年货搬下车,分发给众人。
偶尔还与相熟的幽州老卒低语笑谈两句,神色比往日沉稳了不少。
张诚连忙搬来凳子,请我们入席。
我环顾四周,“沈默和王武呢?”
陈岩脸上醉意微醺,咧嘴笑道:“回大人,周奎今日轮值,王武那小子仗义,说周奎是本地人,阖家团圆的日子,不该守在冷冰冰的衙门里,便主动去替他值夜了。”
他打了个酒嗝,嘟囔道:“沈默那小子又没影儿了,准是又去找通源钱庄的晦气了!大过年的,就数他闲不住!”
我心中暗想,沈默这份勤勉倒是难得,通源钱庄年关结算,或许真有蛛丝马迹可寻。
王武此举,倒也显出几分袍泽情谊。
我陪着他们又饮了几杯,酒意上涌,席间很快便重新喧闹起来。
陈岩已是面红耳赤,举着酒碗,大着舌头对马三通道:
“马监正!要说喝酒,弟兄们谁也不服!就……就服咱们大人!您是不知……当年在幽州,大人他连喝一百零八碗,撂倒了整个幽州监!”
马三通闻言,一脸不可思议:“一百零八碗?江老弟,你莫非铁打的不成?”
我摇头失笑,摆手道:“马三哥莫听他胡吹,不过是当时情势所迫,用了点小伎俩!”
如今回想,虽才过去一年,却已恍如隔世。
看着眼前这些微醺的面庞,我心中微动,开口道:
“尘微台年节里想必也清闲,你们若有家书要寄,不必顾忌,该报平安便报平安。”
陈岩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那个……大人,没经您同意,我们给王碌那边发过了。”
到了年底都这样,衙门事少,许多外地的同僚,都会借着尘微台给家里捎句话……
这也算是镇武司默认的规矩。
正说着,院外传来脚步声,却是王武回来了。
他先是对我行礼,随即脸上露出笑容,朗声道:
“大人,幽州有消息回来了!王碌回了信,说幽州一切安好,让咱们在蜀州放心过年!”
消息简单,却让院子里所有幽州来的老弟兄们欢呼起来,举杯同庆!
院中满是碗筷碰撞的叮当声和粗豪的笑声。
一时间,那湿冷的蜀州冬夜也被这来自故乡的温度驱散。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急促踉跄的脚步声。
一个年轻税吏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大人!不好了!沈、沈典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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