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方疲敝已至极(1 / 2)

转天陆秀夫和李让自去商议无锡那一千领白甲的事,张巡无事,但也没睡懒觉。

得早上起来,去问张母的安。

或者说,至少一起吃早饭。

正吃早饭呢,门口林林总总,一院的家人仆从都开始在门外边排队。

自然是要来回事的,或者措办些什么,请张巡的指示。

往昔张巡并不太关注这些,毕竟以前有张母和哥哥管,现在要自己管了,便着眼多瞧了一二。

却见李大正杵在廊柱后头,想插队。

反正他是李家的伴当,又不在老张家混,插队了也不怕的。

于是张巡便转过身来,端着碗询问李大吃过早饭没有。

李大只说自己早上刚和他儿子练完,还没吃呢。

瞧见张母已经吃完,陆秀夫就指了指两碟油大的点心,并一大盆只盛了两碗的莲子羹,叫伺候的仆从换到小桌上,由着李大和他儿子在廊上坐着吃。

你问怎么坐?当然是坐在杌子上啊。

说白了就是踩脚凳,高踞榻上时,行个方便的小凳。

李大连连给张巡和张母行礼,还让他儿子给张母磕头。

张母是老人家了,受得起,张巡就算了。

李大的儿子看着都十三四岁,小大人的,大可不必。

等他们坐下开始吃,张巡的羹汤也喝完了,就问李大过来什么事?李大一边给儿子递点心,一边忙咽下嘴里那口。

说是给老封君的虎皮褥子已经交人打理去了,问张巡要不要去瞧一眼。

小事,不必瞧了,秋冬之前送来,给张母做垫被即可。

张巡大棒小伙子,晚上睡虎皮床得热一身汗。

张母五十多岁,这年头就是老太太了,她用才好。

行,李大连忙站起身来表示遵命。

嗐,早知道你这样,我让你吃完再问了。

你且吃着吧,旁边的仆人端来白金脸盆给张巡洗手,又端丁香露来,请张巡漱口。

擦擦手擦擦嘴,昨儿那个想要来借钱的旁支也到了。

张母朝李大问了问虎皮褥子的事,便道乏了,起身走人。

其实她的用意大伙儿都知道,给张巡让路。

要是她在,别人保不齐还得问问老封君的意思。

正儿八经的郡夫人,有诰命的,可不就是老封君嘛。

“张三?”

张巡瞧着来作揖的人好眼熟,脱口就叫了出来。

没跑了,肯定是原主的什么狐朋狗友,跟着他上街放火玩水的那种。

干坏事,要不是堂兄弟,也没法把后背交出来。

“是是是,就是我。”

张喜笑得还挺开心,有点贱兮兮那个样的。

“哦哟,进来坐着说吧。”

老张家七房人,张喜具体哪一房的张巡不记得了。

开枝散叶几百年了,谁能记得这么多。

但是小时候因为张喜勇于给张巡打下手,所以老一起“玩”

至于“张三”

?他在他们那一房行三,所以自然是张三。

张巡在自己这房行二,所以叫张二。

这都不稀奇,老赵家还八大王,九大王的。

臣构在当皇子的时候,就是九大王,大伙儿都这么叫。

“衙门里说今年要把麦折绢,送去荆湖,没奈何折了九次还不肯罢休……”

张喜到底念过书,语言组织能力还行。

朝廷征夏税,按理说就应该收麦子。

但是宋朝廷往往是按照当时所需实物的情况,向全国各地进行征。

折变就开始了,一折二折还行,先说要某物,意思就是翻倍。

一贯变两贯,大伙儿早就认了。

等你拿着两贯去纳税,临时改口要变成其他军需物品,于是两贯跳四贯。

不停折变,变到最后,就要张喜家六十贯。

恶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南宋初,淮南普遍就每亩要收四斗半麦子,是税法勘定价值的五倍以上。

问题不出在六十贯上面,问题出在为啥敢收老张家的税?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提到过:绍兴二十一年正月,上户则敦请赴县,待以酒肴而科借之。

中下之户,不与朱钞,故已纳税赋,勒令再纳。

又最其下细民,则搜刷丁钱,诡立名项,曰补亏,曰失收,曰复撑,曰排门。

有钱有势的商量借点,一般的催着再交一遍,最穷的直接刮到赤贫,我带宋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