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娇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比我预期的还快了一个月。”
“这是第一批,后头还有两批,最多半个月内会陆续到齐,我会妥善安置,必不叫出了岔子。
只是火药乃凶险之物,京城内严查,你打算将它们用在哪里,现在可以与我说了吧?”
她嫣然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江舟漆黑如墨的眸子沉了沉,有些意外:“要真这样做了,他必定会勃然大怒。”
“要的就是他生气呀,他如今可太稳了,什么风波好像都不能惊起他的动静,就说前几日……得了那样的羞辱,居然还能稳坐高台,这份心境确实远常人。”
盛娇冷冷道,“人,只要一慌张、愤怒、悲伤,就一定会有破绽,即便他高高在上,也无法幸免。”
“今日还要进宫么?”
江舟问。
“明贵妃已经得偿所愿,大约这段时日是用不着我了。”
盛娇拢好一缕青丝起身,“倒是你,不日魏衍之就会被解了禁足,到时候怕是冲着咱们来,你当其冲。”
“我还怕他不来。”
男人浑然不在意,轻笑间眉眼处染上了一片轻快的华丽。
盛娇一眼看愣住,错愕片刻。
垂眸掩口,心头如鼓一般,咚咚狂跳。
这人……果真生得好皮相。
“夫人怎么害羞了?”
江舟明知故问,凑近到她耳边。
“青天白日的,谁害羞了?”
“你耳根都热了,粉粉的,还说没有脸红?”
“那是你靠得太近了。”
她一甩袖口,正色道,“咱们是夫妻不假,这会子却也不是天黑时分,还是要注意些。”
“好,就依着夫人的意思,咱们天黑时再说。”
盛娇:……
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玉人堂。
又是一个晴朗的下午,盛娇正在给妇人们诊脉。
自从开了这玉人堂,生意就源源不断。
来调理身子的,亦或是有隐疾想来断了病根的,还有那夫人小姐、太太奶奶前来寻驻颜滋润的方子的……总之,这儿每一日都断不了的客人。
除了这些,还有那些个金尊玉贵、轻易不愿挪动的贵人,他们总会派人来送请柬,请盛娇过府一叙。
当然了,依着玉人堂的规矩,跟着请柬一道送来的,还有几十两的诊金。
今日送帖子来的,却不是旁人,正是陆夫人。
盛娇觉着有些奇怪。
自从陆夫人携女来周江王府上赴宴后,她就没把自己当过外人。
之前甚至还出手帮了盛娇一个小忙,她几乎把自己与盛娇划分在一个阵营里,即便来玉人堂买些药膳药膏,也都是亲力亲为。
常言道,见面三分情。
陆夫人很清楚自己估计是攀不上元贞女君的高枝,但只要走动勤快,时不时还能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总归有好处。
盛娇仔细看了看请柬上的内容,吩咐身边丫鬟给了那管事一把铜钱做打赏,才道:“回去告诉你们太太,我必定准时到。”
管事收下赏钱,喜滋滋地走了。
傍晚时分,盛娇在玉人堂简单用了晚饭,就乘着一辆轻车小轿往秦府去了。
陆夫人早就安排了自己贴身的妈妈恭候迎接。
见到盛娇,那妈妈也激动不已:“女君大人,您可来了,还请大人这边走。”
天色渐晚,秦府里已经上灯。
只是陆夫人所在的院落内倒是不显得有多热闹,外头连轮值的下人都没看到几个,放眼望去都是空荡荡的庭院。
帘子一打,盛娇进了屋内。
陆夫人满眼含泪地迎上前:“见过女君大人。”
“夫人不必多礼,你我是旧相识,也是朋友,今日之约究竟所为何事,还请夫人言明。
可是……你或是令爱哪里不舒服么?”
陆夫人快用帕子擦了擦泪水:“女君大人请随我来。”
绕过屏风,进了卧房深处。
盛娇这才明白过来,这儿是秦安知的屋子。
这会子房里只剩下一个贴身大丫鬟,秦安知正缩在床榻上,脸朝里,不言不语。
“女君大人来了,你还不快点起来!
!”
陆夫人忙呵斥。
秦安知一动不动。
陆夫人还要继续骂,被盛娇拦住了:“女儿家的娇贵,本就心思细腻,她一定是遇到了难以启齿的事情,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