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拳毙柳猿飞,声威大震,徐文海一伙人吓得肝胆俱裂,如缩头乌龟般再不敢露爪牙。
他们以为事情过去了?
笑话!
想要他李沉舟的命,岂是“惹不起”三个字就能一笔勾销的?
当时不杀,只是这些人,不值得他停下追寻更高境界的脚步。
但这个因果,他一直记着。
如今,抱丹在即,前路已明。
离开之前,这桩沾满血腥的“小冤仇”,正好用这徐老鬼的项上人头,来彻底了结。
杀意弥漫,李沉舟赤着脚,一步步向前。
释昶信笑容可掬,端起一盏翡翠茶盏,向面前六位上流人士,此次“觉慧基金”的最大认购方,徐文海正是其中之一,微微颔首:
“贫僧持戒,不便饮酒,谨以清茶一盏,敬谢六位大护法,此乃广结善缘,福荫子孙之盛举,功德无量”。
徐文海嘴角含笑,这是属于顶级名利场矜贵,他优雅地举起手中水晶杯,致敬释昶信。
时代真的变了,再强的武力也抵不过枪炮,敌不过真金白银。
他老了,活不了几年,享受不了几年,但是他的家族后代还,此刻的“功德圆满”敲下定音锤。他仿佛已看到自己家族在这张利益网中占据更核心的位置。
然而,就在那定音锤刚刚落下的瞬间。
徐文海眼角的余光,猛地看向宴会厅前的鎏金大门。
门前一个身影矗立。
赤足,长发未束,一双眸子深不见底。
那身影并未刻意散发威势,却像一柄凶刀暴露在空气中,锋锐割裂了这场“法喜”。
冰冷,恐惧,一股震颤从尾椎直冲天灵盖。
徐文海脸上的从容体面,如同脆弱琉璃,“咔嚓”一声,轰然崩塌。
寒意,瞬间冻结了他全身血液,他的全身因极致恐惧而扭曲抽搐。
“呃——!”
徐文海喉咙挤出一声干涩抽气声,他的手指剧烈抽搐,甚至都无法端起酒杯。
“哗啦——砰!”
水晶杯砸落在地。
紧接着,一声尖利嘶嚎,猛地从徐文海胸腔炸裂开,不似人腔,充满绝望。
“他,是他,他来了——”
嘶吼凄厉到变调,瞬间整个“维港明珠”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声音消失,上百道目光,带着茫然、惊疑、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恼怒,齐刷刷打在徐文海身上。
旋即,又被他那因极度恐惧而痉挛指向的手臂牵引,聚焦向门口那道身影——
赤足,静立,渊渟岳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