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死虾,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岸边寸草不生,只有枯死的树根狰狞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照片一角潦草标注:“XX省清水河,化工厂排污三年后”。

    第二张:一片广袤的农田,土地不再是肥沃的黑色或黄色,而是呈现一种病态的、遍布灰白斑块的板结龟裂状,像一张张干涸绝望的嘴。

    远处几株枯瘦如柴的玉米秆歪斜着,叶片焦黄卷曲,毫无生机。照片标注:“XX市大良乡,土壤重金属超标区域”。

    第三张:一个村庄的远景。低矮的房屋,破败的院落。

    几个村民或坐或站,身形佝偻。

    镜头拉近其中一张特写:一个中年汉子撩起上衣,露出腹部和背部,皮肤上布满了大片大片暗红色的、如同癞蛤蟆皮般的凸起疙瘩,有的地方已经溃烂流脓,景象恐怖。

    另一张特写: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孩子五六岁模样,头大身小,眼神呆滞,嘴角歪斜,明显智力发育不全!

    照片下方一行刺目的字:“XX县‘癌症村’部分村民病症实录”。

    照片在人群中无声地传递。没有惊呼,没有喧哗。

    只有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和倒吸冷气时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一张张原本愤怒、茫然的脸庞,在看到照片的瞬间,血色褪尽,只剩下惨白、

    有的人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

    有人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胃里翻江倒海。

    有人看着照片上那溃烂的皮肤、畸形的孩童,下意识地紧紧抱住身边的孩子,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王铁栓颤抖着接过一张照片,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枯死的农田和病态的村民,嘴唇哆嗦着。

    整个礼堂,被一种巨大的、无声的恐怖笼罩。

    李仕山等了一会儿,让照片的效果充分展示后,这才说道:“这就是李太奇给你们许诺的‘活路’,你们想要的结果。”

    无须多言,铁证如山。

    死寂,比之前更沉、更冷的死寂。

    只有照片在无数双颤抖的手中传递时发出的沙沙声,如同地狱的低语。

    王铁栓佝偻着背,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声音嘶哑地说道:可是…可是…矿没了…这厂…也不能要…那我们…我们还能干啥?”

    “总…总不能…真等着饿死吧?”

    “李书记…你得…你得给我们指条活路啊…”

    他粗糙的大手死死攥着那张“癌症村”的照片,指关节捏得发白。

    “是啊,书记…我们还能干啥…”

    “家里…几张嘴等着呢…”

    “活路…在哪啊…”

    “......”

    工人们低语着,相比之前的愤怒,现在他们更加地绝望。

    李仕山沉默了。他静静地站在台前,完全掌握了这里的节奏。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李仕山这才抬手,对台下的范有亮再次示意。

    范有亮和同事立刻将那张巨大的谷山县地图在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