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辛娘子自然是更疼爱阿绵,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时间渐久,菁娘对她来讲,已经属于手背上的肉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晚上难受了半晌,白天见了菁娘,她到底忍住了没翻白眼,没嘲讽,还宽慰了几句:“她又不是头一胎,这怎么说,驾轻就熟,肯定没大碍。”
杨菁喝粥喝得正香,反应了下,才明白辛娘子是什么意思,失笑点头,想了想又叮咛:“回头,阿绵也把新画册好好读一读。”
阿绵抿起嘴唇含羞带笑,难得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杨菁多嘴一句,实在是担心阿绵早早成亲,又早早生产,她才十三的年纪,自己都是没长成的小孩子,现在就怀孕,简直是催命呢。
像肖三郎,像镇北侯,还有许多世家公子,为何结发妻子多早亡,有的甚至要续娶好几个,在她看,倒有一多半是因着他们成亲时,男女年纪都太小,生孩子太早闹的。
此时此刻,身在肖家的严娘子送走了出门喝酒的三郎,小心翻开前夫送来的手抄册子,借着朝阳的霞光细看,心中很是五味杂陈。
惜春阁外的墙角,不知是哪个丫头不小心丢了个萝卜到水沟里,这几日下雨下得厉害,秋日里竟开了花。
翠儿嫌寒酸,想赶紧给铲了去,严娘子也不知怎的,一时竟不忍心,出言留了。
那花红里透着紫,小小几朵,迎风招展,瞧着可怜。
看着这花,就想起自己的菁娘。
她的菁娘,也是这么可怜又可爱。
那孩子在娘胎里没养好,生出来小小一只,两只手捧都能捧起来,她婆婆看了孩子,背地里都说怕是养不活。
可她乖得很,生时没让她遭罪,月子里也不闹人,眼睛都没睁开呢就知道心疼娘了,只要一抱,便露齿笑,是个只会笑,很少哭的乖娃娃,还会用粉嫩嫩的小手够她的脸,真让人心里软得不行。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怎么可能不爱?
可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又能怎样。
她到肖家以后,好些深夜,都揪着心想女儿,听说女儿让花鸟使相中,小小年岁就被选走时,她更恨不能生撕了杨震,咬牙切齿地怨天怨地,也怨自己。
是什么时候起,渐渐开始不大想起女儿了?
严娘子自己都不太清楚,或许是这日子一天天过,记性越来越坏,也或许是儿子渐大,她烦恼儿子会不会同自己生疏的时候更多,就没心思想别的了。
把女儿亲笔写的手抄册子,包好了仔细放在枕头底下,她忍不住笑起来。
菁娘还是这么乖,这么好,这么良善。
她摸了摸肚子,自从怀了这一个,她吃酸口的还是多些,还是要再生个儿子才好。
生个聪慧的,会读书,会习武的儿子,能在这肖家争一争的儿子。
当初肖家那般折腾菁娘,她送菁娘走了,让她的女儿再也不要来,可这事成了她心底深处一撕扯便鲜血淋漓的疤。
‘善良’的杨菁,一大早就蹲谛听后门看猫狸子和大黄狗打架,顺便躲懒,她看得是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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