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跟在杨菁身后,远远看见高耸入云的重檐,忍不住缩了缩自己的大肚子。
毕竟是来鸿胪寺,形象还是颇要紧,一众刀笔吏青绿色官服都熨烫得笔挺,鸾带佩刀,高腰的长靴锃亮。
周成扫视了一周,最漂亮的还是他们菁娘,打眼一瞧,青绿的官服硬让她穿出织金紫衣袍的气派。
到了鸿胪寺先不急干活,先去典客署登记,领取铜牌,调阅档案资料,了解目前官驿的情况,杨菁正坐在门厅的长桌前翻资料,旁边的脚步声忽然一顿。
“你——”
杨菁随着声音回头,就见有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正一脸惊疑地瞪着她。
这男子穿着巡防营兵士常穿的青布袄子,有点瘦,脸小眼珠子大,一瞪眼很有惊悚感。
杨菁一瞬间感觉眼熟。
她本能提了口气。
虽然不觉得随意一人就能认出杨盟主,但多少还是有些心虚。
【陛下当防祸患于未萌之时,立将其毒毙当下,以防万一。】
杨菁:“……”
旁白这回说的倒也不是做不到,她现在确实有沾之即倒的毒药,就隐在戒指里,一扬手对方便死得不能再死。
只她不是杨大盟主,对杀人不大熟。
“你——小贼!”
这男子盯着杨菁,忽然想到什么,横眉怒目厉声道。
门厅一众刀笔吏,还有其他零散的鸿胪寺差役齐齐转头。
杨菁眨了眨眼,一脸茫然无辜,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什么事?”
巡防营的守备王峰,一听动静就知道是自家那不省心的臭小子,“王岩,你又闹什么!”
“爹,三年前,就是腊月二十九那天,那小贼,就是她!”
王岩眼珠子渐渐染上些许红,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往外挤。
杨菁怔了下,她还没吭声,周成已经气炸了,起身护在杨菁身前,怒道:“胡说八道,我们菁娘三年前还在宫中侍奉,她可是我们谛听的人!”
王守备愣了下,一把揪住儿子,讪讪道:“误会,抱歉抱歉,都是误会,这小子有时候特别容易犯病。”
眼看谛听一众刀笔吏个个面色不善,王守备赶紧连推带搡地把儿子提溜走。
周成还有点生气:“这都什么东西!”
转过头赶紧安慰杨菁:“菁娘别放在心上,我看那就是个傻子。”
杨菁摇摇头,低声道:“无妨,差事要紧,莫同巡防的人起争执。”
周成还是气呼呼,不远处隐隐传来王守备的怒叱:“谛听审核向来严谨,人家一个女郎,若身家不清白,怎可能入谛听,你莫要胡闹,让谛听的人记恨上,有你好受。”
杨菁悄悄把档案资料摊开在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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