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颜将看到讲述了一遍,讲完又出了灵魂拷问,“哥哥,你说为什么女人不能自立门户?!”
桌上的三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此刻的沉默,振聋聩!
似乎有人该说点什么,但是,始终没有人开口。
温初颜的视线在谢松庭和温初聚之间来来回回,见他们的眉心微微拧着,而项铉则是捏着一页纸翻来翻去,那纸角都被他捏的卷边了。
温初颜轻咳一声,缓缓开口,“我出身定国公府,靠着用命换来的军功,才能和宣平帝和离。”
“我本以为,我和萧熠是皇上赐婚,不容易和离,可是,我没想到,民间女子和离也那么困难!”
“更何况庄氏没有什么错处,是范成建违背誓言,背地里养外室,又嫌弃庄氏出身商户,帮不了他。”
“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他最后还委屈上了!”
”
女子犯了七出之罪,要被夫家休弃,那男子呢?!
男子有没有相应的七出八出,三从四德啊?!”
三个男人都讪讪的,谢松庭更甚,握住温初颜的手,郑重其事的道:“夫人,我不会的,我会三从四德!”
“可是,天下男人并不都是谢松庭!”
温初颜说的咄咄逼人,抽出手,看向温初聚,“四哥,我们的娘亲也出身商户,外祖家的生意遍天下,富可敌国。”
“可是,他们依然怕母亲被欺负,流水的银子送到父亲的军营里。
在雁门关的驻军都快吃不上饭的时候,河西关的驻军依然可以一日三餐有荤有素。”
“试想,如果我们的父亲也养外室,母亲因此闹和离,我们这些做子女的该当如何?!”
温初聚迎着温初颜的视线,淡淡的垂下眼睫,他从未做过如此设想,如今想来,他大概不会赞成母亲和离。
因为,在他看来,和离对母亲而言不是最优的选项,他定会帮助母亲除掉外室,稳定地位。
可是,这是他的选择,他不知道母亲会作何选择,他做选择时,以利益为先,母亲也会如此吗?
思至此,温初聚抬眸看向温初颜,“你呢,小妹,你当如何?”
温初颜略一思索,便道:“其实,我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庄氏的前半生和母亲很像!”
“母族有资产无权势,千挑万选找了个女婿,用尽办法保证他对他们的女儿好,不惜给银子,给铺子。
可是,最后呢?!
子是中山狼得势便猖狂!”
“幸运的是,我们的父亲不是范成建那样的人,如果稍微有一点歪念头,恐怕我们兄妹几个也沦为如今范逸那样的境况了。”
“只是!”
她抬头看温初聚,“我们不是范逸。”
“如果是我,我尊重母亲的选择,母亲若是待在温家,我便助其稳固地位,母亲若是和离,我便助她和离!
并且。”
温初颜顿了顿,道:“我会跟着母亲!”
温初聚一怔,抬眸看向她,“跟着母亲?”
“嗯。”
温初颜重重点头,“离开温家,跟着母亲!”
“小妹,你是否知道,女子在这世上,没有男子的庇护,到底有多艰难吗?!”
“我知道!
所以,我才觉得这不公平!”
“像庄氏那样的女子,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母族虽是商户,但是,毕竟有家财,可以帮扶范成建,至少过了几年舒心日子。”
“可是,有多少女子,连这个境况也没有,只能日复一日在后宅熬煎。”
“没希望,只有绝望,没有未来,只有无尽的过去,在过去里煎熬,悔恨!”
“可是,若是她们可以和离呢?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天地?!”
“不会!”
项铉开口,“皇后娘娘,恕臣直言可能会更惨!
因为和离后才是开始,外面的世道根本没给女子留活路,甚至,她们都不能自立门户。”
“就算是有钱,家里没个男人,不只是外人会欺负,就连自己的亲人也算计,就更别提恶仆刁奴了!”
“但是,这些事情就算是男人也会遇到!”
“皇后娘娘,请您相信微臣,女人和离后只会更难!”
“微臣幼年失怙,娘亲独自抚养微臣长大,因为,女人不能自立门户,我们只能寄居在叔伯家,像奴仆一样伺候他们。”
“最后,田产还是被他们强占,将我们母子赶了出来。
我和母亲一路乞讨到上京城,若不是云氏酒楼收留微臣,恐怕微臣和母亲早就饿死了。”
项铉笑的苦涩,摇了摇头,“那个时候只要有口吃的就行,哪有什么文人风骨,压根就没想过考科举。”
“掌柜的看我读过书,死也不让我入商籍,就让我好好读书,说自古贵子出寒门,让我不要放弃读书,要不然,哪有后来的金榜题名。”
谢松庭点头,“那我应该多谢那个掌柜,否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