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颜瞪大眼睛,“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大臣?我们最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谢松庭闭了闭眼,就带着这样一帮子老东西治理江山,得有多难啊!
简直操碎了心!
先不管了,叫进来骂一顿再说,反正来的,都不是好东西!
他察觉温初颜在往外挣,下意识的抱紧她,“你干嘛?”
“我出去啊,你骂臣子,我总不能在场,要不然他们的老脸会搁不住的。”
“那你去屏风后面,听我骂!”
“真的啊!”
“嗯,你听着,我才骂的得劲。”
“好哎。”
温初颜从谢松庭怀里挣出来,往屏风后面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这样会不会对孩子不好啊?他们在我肚子里就天天听你骂臣子。”
“没事,早学早受益!”
谢松庭看温初颜转到了屏风后面,小脑袋又倏然探出来,向他眨了下眼睛,他蓦的笑了,想着这次一定要好好挥,让媳妇听个舒坦。
谢松庭正襟危坐,声音骤然一沉,“都宣进来吧。”
“是,皇上。”
曹公公躬身迈着小碎步出去了,不消片刻,杜国璋和几位大人鱼贯而入,一进门就扑通跪下了,一下跪了一排。
“皇上啊,皇上,我们错了。”
杜国璋带头嚎出了哭腔,谢松庭捏捏眉心,心想,又来这一套,文臣就是黏黏糊糊的,认罪就认罪呗,非得嚎两嗓子,吵死了。
想到吵死了,那初颜肯定也得觉得吵,他立马道:“别嚎了!”
耳边瞬间清净了,他扫一眼地上跪着的几人,看着他们紧抿的唇角,道:“你们都是向魏巍探讨过经验吗?到我这里就又跪又嚎的!
谁嗓门大就能免罪吗?!”
“皇上,是老臣们错了!”
杜国璋哽咽两声,挤下两滴泪!
“错哪了?!”
杜国璋旁边的大臣抬眸看谢松庭,眼含热泪,显得无比真诚,“皇上,臣等不该徇私枉法,收受贿赂,卖官鬻爵。”
再旁边一人小声嘀咕,“李大人,是你卖官鬻爵,我们可只是收受贿赂!”
李大人回头,“许大人,这个时候,咱们还分你我吗?都是向皇上坦白罪行的啊!”
“可是,你这罪名太重啊,我们不该和你一起来!”
“就是!
就是!”
“都给我闭嘴吧!”
谢松庭低喝一声,指着跪在地上一溜顺的人,“看看你们的样子,你们几个加起来都快六百岁了吧!
盘踞朝堂这么多年,到底为大虞百姓做过什么?!
“别说为这座江山添砖加瓦?!
你们能不挖墙角就好了,简直是千年祸害!
我告诉你们,萧氏王朝完蛋,你们都出了一份力!”
“以后,别说仁宗帝刻薄寡恩,多疑猜忌!
你们呢?!
你们看看,你们是怎么做的!
整个朝堂,除了项铉,还有一个是干净臣子的吗?!”
大臣们被骂的瑟瑟抖,杜国璋膝行至谢松庭跟前,叩道:“皇上,臣等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定痛改前非,一心为国为民。”
杜国璋抬起手,用袖口抹一把泪,“其实,微臣们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谁初入官场,不是一腔热血要成为治世名臣啊!”
“可是,一年年朝堂上心惊胆战,担惊受怕,见惯了礼乐崩坏,律法难行,臣子们心寒啊,久而久之,就同流合污了。”
“那你以为,你们同流合污后,还可以再清澈回来吗?!”
众臣一惊,都不吱声,扪心自问,他们来找皇上坦白罪行,是因为良心不安吗?
根本不是啊,他们只是因为项铉在查这一件事,就算他们不坦白,皇上也会知道的,他们这才来坦白罪行!
是的,他们能清澈的过来吗?恐怕是永远不能了,除非,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悔过,可是,他们混迹官场多年,早就不知道真心是什么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如今,你们什么都有了,却又要求得我的宽恕,你们是不是要的太多了?!”
“就算你们最后贪得万贯家财,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命花。”
“皇上!
微臣们知道错了,求皇上开恩吧,求皇上开恩!”
大臣们不停的叩,谢松庭半晌未说话,他是真被气到了,满朝文武,干净的就没有几个。
“怪不得你们总想让我称帝,是想尽快把烂摊子甩给我是吧?!
我告诉你们,这座江山不治理好,你们就别想让我称帝。”
“皇上,皇上,老臣知错了,老臣再也不敢了。”
谢松庭手一摆,“别叫我皇上,我真想回北陵当世子去,看到你们我都觉得丢人!”
“皇上,老臣们也觉得丢人,以前是没盼头啊,现在跟着皇上开疆破土,灭突厥,打契丹,我们看到了盼头啊。
皇上,是皇上英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