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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凡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赢了辩论,她找到了真凶,她手握铁证。
可是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无力。
天理昭昭?
不,在这里,权势就是天理!
百姓们的质疑,愤怒,在惊堂木的威严下,被压得死死的,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将程大山从地上拖起来,按跪在院子中央。
另一个衙役手持鬼头刀,走上前来,一口烈酒喷在刀刃上,寒光闪闪。
“爹!”程凡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冲过去死死的护着程大山!
“大哥!”
四个小子也喊了一声,冲过去护着了程凡。
四个小子的父亲也吓得腿都软了,赶紧上去护着四个小子。
程凡哭的撕心裂肺,她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原来,人真的可以如此弱小。
原来,真相在权势面前,一文不值。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可以一手遮天。
她,和她的家人,不过是掌权者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将她彻底淹没。
就在那鬼头刀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突兀地在院门口响起。
“爹爹,你看,这里好热闹呀!那个俊俏的小哥哥,为什么要哭呀?”
这声音清脆稚嫩,带着一丝天真的好奇,与院中这肃杀绝望的气氛格格不入,却像一道穿透乌云的阳光,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齐刷刷地朝院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紫色锦袍,气度雍容华贵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口。
他身形高大,面容俊朗,一双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那女孩粉雕玉琢,唇红齿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院内的一切。她穿着一身精致的男孩服饰,梳着总角,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个漂亮的小公子。
刚才说话的,正是这个女孩。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两人是谁?看这穿着打扮,绝非寻常人物。
那手持鬼头刀的衙役,动作也僵在了半空,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县令王德发眉头一皱,正要呵斥,那紫袍男人已经抱着女孩,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不快,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所过之处,人群不由自主地向两边退开。
“爹爹,那个哥哥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小女孩趴在男人的肩头,伸出小手指着不远处的程凡,“他说得好有道理,为什么要杀他的爹爹?那个坏人,明明是那个穿官服的叔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