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百姓纷纷怔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铁证如山,为何……还要狡辩?
“乡亲们可要信我啊,我儿程凡,生下就被这程家人给偷走了,养到如今,不敬尊长,目无法纪,都是这家人教的,这家人害了我儿,我也是因此,才不愿把程凡认出来的,这样的小孩,说什么都是胡说八道,再说了,你们怎么能相信一个小孩子断案,非不信县令呢!”
林成事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看着程凡,林盛在一侧不住的点头。
“哥哥,你就认罪吧!”
林盛咬牙切齿的喊着,程凡冷笑一声。
“莫非,我是与这官爷串通好了,让朱屠户咬了他,还是这刀,是我给他换的?”
“林成事,你是我亲爹不错,可我当初是被你抛弃的,是你自己做梦,梦到程家亲子是文曲星转世,才用我换了林盛,后来事情真相大白,你又嫌弃我粗鄙不堪,不愿意将我认回,何来的程家目无法纪一说!”
“我们程家,就是太懂法纪了,如今才让你们欺负成这般模样,今日,我就在此,与你林成事,林家,割袍断义,以后再莫要说,我是林家之人!”
程凡说完,提起自己的衣袍,直直的撕开一片,扔在了林成事的面前。
林成事猛地一怔。
这小子,竟如此有血性!
而且,他如何知道真相,还有自己做梦的事情,连林盛也没说过啊!
不过,没什么用!
割袍断义又如何,不割,也没有人会认他,认他是林家少爷!
“呵,我林家少爷,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林盛,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林盛骄傲的抬着头,眼看这家人要聊家事,王德赶紧出来插嘴,拽了拽林成事的袖子。
“林老爷,这事……你看怎么办?”
林成事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张大人,别忘了,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
这朱屠户的死,要是深究下去,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一群蝼蚁,我们才是天!
过段时间,他们自然就忘了。
我在京城,可是有人。
难道你想为了这几个泥腿子,得罪京里的大人物?”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那四个小子家里虽然有点钱,但也不敢真的跟我们撕破脸。
除非,他们也想跟这程家一样,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几句话,如同一把重锤,彻底砸碎了县令心中最后一点犹豫和良知。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出一声巨响!
“肃静!”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王德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宣布:“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凶犯程大山,谋财害命,罪大恶极!
来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就地正法!
以儆效尤!”
“不!
!
!”
程大山夫妇出绝望的嘶吼。
程凡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赢了辩论,她找到了真凶,她手握铁证。
可是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无力。
天理昭昭?
不,在这里,权势就是天理!
百姓们的质疑,愤怒,在惊堂木的威严下,被压得死死的,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将程大山从地上拖起来,按跪在院子中央。
另一个衙役手持鬼头刀,走上前来,一口烈酒喷在刀刃上,寒光闪闪。
“爹!”
程凡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冲过去死死的护着程大山!
“大哥!”
四个小子也喊了一声,冲过去护着了程凡。
四个小子的父亲也吓得腿都软了,赶紧上去护着四个小子。
程凡哭的撕心裂肺,她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原来,人真的可以如此弱小。
原来,真相在权势面前,一文不值。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可以一手遮天。
她,和她的家人,不过是掌权者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将她彻底淹没。
就在那鬼头刀即将落下的千钧一之际,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突兀地在院门口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