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程凡带着程大山和何氏,先去了一趟城里最好的药铺,花重金买了两支品相上佳的百年野山参,又精心挑选了一套古朴的紫砂茶具。
人参用来补气,是给姐姐的。
茶具是给神医的,投其所好。
她打听到,这位孙神医,平生就好一口茶。
一切准备妥当,三人来到了悦来客栈。
这是岳阳城最气派的客栈,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程凡通报了姓名和来意,客栈的伙计一听是新科案,态度立刻恭敬起来,但脸上也露出一丝为难。
“程案,实在不巧,孙神医正在午睡,他老人家有吩咐,睡觉的时候,天塌下来也不能打扰。”
“无妨。”
程凡没有丝毫不耐,她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父母说道,“爹,娘,我们就在这里等。”
“啊?在这儿等?”
何氏有些局促,看着来来往往的华服贵客,她觉得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格外刺眼。
“嗯。”
程凡点点头,找了一个不碍事的角落,率先站定,身姿笔挺,如一杆标枪。
程大山和何氏见状,也只好跟着站在儿子身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从午后,到黄昏。
客栈大堂里人来人往,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而这个角落里的三个人,却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程大山站得腿脚麻,不停地变换着重心。
何氏更是又饿又累,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好几声,惹得她满脸通红。
唯有程凡,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那个姿势,纹丝不动。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门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内心却在飞盘算。
她知道,这漫长的等待,本身就是一种考验。
考验的是她的诚意,更是她的耐心。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
足足四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客栈里掌起了灯。
就在程大山和何氏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睡眼惺忪、头乱糟糟的小老头,打着哈欠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洗得白的旧袍子,脚上踩着一双布鞋,看起来就像个乡下教书的老秀才,丝毫没有“神医”
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