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贺承…”
苏渺的心脏疯狂地擂动着,恐惧几乎让她窒息,但寻找贺承的信念支撑着她。
她不再犹豫,沿着那微弱的血迹,忍着越来越频繁的腹痛,跌跌撞撞地朝着小径所指的方向,向着岛屿的边缘拼命奔去。
贺承的处境极其凶险。
从三楼跳下虽未致命,但落地冲击和碎玻璃造成的伤口都在消耗着他的体力。
更要命的是,杰恩的手下训练有素,很快判断出他的逃脱方向,对他展开了围追堵截。
枪声在他身后和身侧不断响起,子弹“嗖嗖”
地擦过岩石、树干。
他知道自己目标太大,必须尽快摆脱追踪,奔向预定的接应点。
然而,追兵如跗骨之蛆,步步紧逼,将他逼得偏离了原定路线。
眼前的地形越来越崎岖,植被也变得稀疏。
咸腥的海风带着冰冷的湿气扑面而来。
当贺承拨开最后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时,脚下的路戛然而止!
一片陡峭狰狞的黑色礁石悬崖赫然出现在眼前!
悬崖之下,是咆哮汹涌的黑色大海!
巨浪无情地拍打着崖壁,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溅起惨白的浪沫。
退路已断!
贺承猛地刹住脚步,碎石从崖边滚落,瞬间被黑暗的深渊和汹涌的海浪吞没。
他环顾四周,三面是陡峭难以攀爬的岩壁,唯一的来路,已被迅包抄上来的追兵堵死。
他能看到杰恩那张因愤怒和得意而扭曲的脸。
杰恩分开人群,走到最前面,看着孤立于悬崖边缘、浑身浴血却依然挺直脊背的贺承,出刺耳的狞笑:
“跑啊?怎么不跑了,亲爱的贺团长?这片风景作为你的葬身之地,是不是特别‘壮丽’?”
他扬了扬手中那本厚厚的记录本,眼神阴毒,“可惜,你和这本‘宝藏’,都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至于苏渺…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
!”
“你做梦!”
贺承的声音如同寒冰,目光锐利如刀,即使身处绝境,他的气势也丝毫不减。
他看到了杰恩身后黑洞洞的枪口,知道自己今天恐怕难以幸免,但那份名单,必须送出去!
他的脑中飞思考着最后的手段。
方前是黑洞洞的枪口和一双双充满恶意的眼睛。
杰恩站在追兵的最前方,脸上混合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彻底的疯狂。
他手中的枪稳稳指着贺承的心脏,另一只手则炫耀似的扬着那本记录着无数同胞血泪的拐卖名单。
“跑啊?贺团长,你不是很能跑吗?”
杰恩的声音被海风扯得尖利刺耳,盖过了浪涛的轰鸣,每一个字都淬着毒。
“这片海景不错吧?给你当坟地,够不够‘气派’?你和你那些愚蠢的战友,还有这本‘宝贝’,”
他狞笑着晃动手中的本子,“就永远留在这里喂鱼吧!”
贺承的脊背挺得笔直,仿佛悬崖上最后一块不屈的礁石。
鲜血顺着他手臂和后背被玻璃划开的伤口不断渗出,染红了作训服的布料,又顺着裤腿滴落在脚边的岩石上,晕开一小片暗红,旋即被海浪卷来的水汽打湿。
剧烈的疼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阵阵袭来,但他眼神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杰恩,没有丝毫退缩。
冰冷的手铐嵌进腕骨,限制了他的行动,却锁不住他心中的愤怒和决绝。
“杰恩,”
贺承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冰冷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你以为毁了我,就能掩盖你们的罪行?这本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都是钉死你们的铁证!
你以为能逍遥法外?做梦!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至于苏渺……”
提到这个名字,他眼中闪过瞬间的温柔,随即被更深的寒冰覆盖,“你敢碰她一根头,就算化作厉鬼,我也会把你拖下地狱!”
“正义?哈哈哈!”
杰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癫狂,“在这里,老子就是正义!
你的部队呢?你的救兵呢?他们还在几百海里外的‘演习区’兜圈子呢!
“等你变成海底的烂泥,老子不但要碰苏渺,还要让她亲眼看着你的骨头被鱼啃干净!
然后……”
他舔了舔嘴唇,“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