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漪爆发的白色气浪与对面绿衣男子的黄色灵光轰然对撞,激起一圈无声的涟漪,卷动身侧一阵哗啦的树叶声响。
柳清漪身形稳稳站定,一身月白色素裙在气劲余波中微微飘动,看着眼前的绿衣男子,脸上没有丝毫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一丝从心底深处涌上的疲惫。
“清漪,好久不见了。”绿衣男子笑容和熙,刚才那股足以震伤寻常洞玄境修士的气劲冲击,仿佛只是情人间的打闹而已。
见柳清漪还是不做反应,绿衣男子又向前踏出一步,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何必如此大动肝火?我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看我?”柳清漪的声音冷得像冬日寒风一般,跌到谷底,冷笑道:“是叫我看你如何用这满城百姓的性命逼我出来?看你如何导演这场生祭的闹剧?山君大人,你的想念,我柳清漪承受不起。”
被称作“山君”的绿衣男子脸上笑容不变,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却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阴霾:“清漪,你总是这般误会我。这瘟疫是天灾,是这些凡人自己闯进北茫山的禁地,触怒了山灵,又与我何干?我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至于那用活人祭祀的手段,不过是愚民们自己想出来的求生之法,我虽觉无趣,却也不好拂了他们的诚意。”
山君稍作停顿,语气愈发亲昵,却又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威胁:“而我,只是想我的清漪了。你躲了我这么久,躲在丹霞谷闭门不出,以为就能避开我吗?你看,我不过稍稍施展手段,你不就不得不现身,留在这是非之地了?”
“住口!”柳清漪厉声打断他,胸脯因情绪激动而微微起伏,“你我之间,早在十年前就已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你纵容麾下散布瘟疫,戕害生灵,此等行径,人神共愤!我留在此地,只是为了救人,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恩断义绝?”山君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俊美的面容渐渐覆上一层冰冷的寒霜,“你说断就断?清漪,你还是这般天真,这般……狠心。”
随着话音,山君周身那股温和的气息骤然变得尖锐而压抑,空气中一道道黄色灵气如电光一般不时闪动,旋即狰狞道:“整整十年,我看着你躲,看着你逃,看着你试图用这些蝼蚁的性命来缝补你那所谓的道心,我给你的耐心已经够多了。”
“但我已经厌倦了。”山君往前又逼近一步,黄色的灵光再次涌现,比之前更加厚重,压得柳清漪周身的白色光芒像是承受不住一般,缓缓向后收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像以前一样回到我身边,我可以立刻让瘟疫消退,让这栖霞城恢复原状,这些蝼蚁,我也可以饶他们不死。”
柳清漪咬紧牙关,嘴唇泛白,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一言不发。
山君的声音骤然变得阴冷,恨声道:“若你还要继续执迷不悟,为了你这可笑的坚持,那我就让整个栖霞城,来为你陪葬。”
山君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隔空点向柳清漪的心口,虽然隔着那层白色光辉,却仍是让柳清漪心口一阵微微刺痛。
“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考虑。”山君的笑容重新浮现,却已冰冷刺骨,毫无任何感情色彩,冷冷道,“三天之后,若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栖霞城内,瘟疫横行,十室九空,我说到做到。”
只是话音未落,柳清漪眼中猛地闪过一抹决绝的狠厉之色。
柳清漪并指如剑,周身原本用于防御的白色光辉骤然坍缩,旋即化为一道凝练到的纯白流光,撕裂空气,直刺山君心口。
这一击,含怒而发,毫无保留,带着一股有死无生的惨烈气势。
柳清漪对面的山君,却只是嗤笑一声,竟然不闪不避,任由那道纯白流光,擦着胸膛掠过。
“嗤……!”
山君绿色衣襟被灼热的气息烫出一道焦痕,但脸上带着一丝讥讽意味的笑容却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