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昏黄的烛光摇曳,将墙壁上的书架映得影影绰绰。
李咏梅久违地与独孤行同睡在一床被窝里,温暖的被褥散着淡淡的梅花香。
而独孤行原本使用的那张窄榻,此刻已让给了潘乐阳使用,独孤行便心甘情愿地挤进了这方小小的天地。
此刻,李咏梅正蜷缩在独孤行的怀中,柔软的身躯贴着他,像是冬日里寻求温暖的小兽。
她微微动了动,纤细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独孤行的手腕,却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不同于往日的温热,今天他的手脚竟带着几分刺骨的凉意。
她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目光中透着几分好奇与关切。
“孤行,你的手好凉啊!”
李咏梅皱眉道。
独孤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飘向窗外那片漆黑的夜色,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耐心地解释道:“我体内残留了一点别人的寒气煞,可能是那次交手留下的后遗症吧。”
听到这话,李咏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头涌起一股担忧。
她急切地追问道:“那你现在还觉得难受吗?要不要找陈老头瞧瞧,他毕竟有些门道,能帮你调理一下?”
独孤行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没事,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你别担心,反而这次因祸得福,那股寒气冻伤了我的经脉,可解冻之后,那些堵塞的地方居然变得更容易疏通了。
我估摸着,再过几天,就能打通右脚的阳胆经。
到时候,我跑起来怕是连风都追不上我了。”
此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独孤行心中不由有些感慨,师父传授的“游龙诀”
果然玄妙,竟能借寒气修复经脉。
若是再多冻几次,再修复几次,自己那许久停滞不前的修为,说不定真能突飞猛进,迎来一次质的飞跃。
李咏梅听着他这番话,眼中的担忧渐渐被欣慰取代。
她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他,语气里满是赞叹:“孤行,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独孤行闻言,只是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没有多言。
他心里清楚,李咏梅的修为远在他之上,她这句夸赞不过是出自真心鼓励罢了。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角弯弯如月牙,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暖意。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书房里只剩烛火偶尔噼啪作响的声音。
就在李咏梅眼皮渐沉,有些昏昏欲睡之际,独孤行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咏梅,你说师父会不会哪天真不要我了?”
这话如同平地一声雷,李咏梅顿时睡意全消,神色一震。
她猛地睁开眼,脱口而出:“怎么会!
我跟你师父相处这么久,他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清楚?他就是那种典型的嘴硬心软的人,外表凶巴巴,心里却软得跟豆腐似的。”
“是吗?”
独孤行却不完全认同,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可我见他杀起人来,从来不眨眼。”
李咏梅撅了撅小嘴,解释道:“那是对外人啦,对自己人就不一样了。
他不是经常说要丢下我吗?但到了最后,不还是一次都没做到吗?”
独孤行回想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陈老头性格反复无常,但最后总是会心软。
独孤行回应道:“这么说来,如果我当初,多求几次师父救朱玲姐,说不定师父就心软了。”
然而,李咏梅却回复道:“我看未必,陈老头他可没把朱玲姐当自己人来看待。
要不然,他也不会直接一口拒绝救朱玲姐!”
独孤行微微一愣,不过他转念一想,好像确实如此,陈老头好像一开始就不信任何博斌他们三人。
要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尝试偷看他们的记忆。
“可是……”
但独孤行还是有些担忧。
李咏梅往独孤行怀里缩了缩,安抚道:“好啦,别想那么多了。
明天我们还要跟你师父一起离开这里。
话说,何博斌的呼噜声怎么这么大!”
隔壁房间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呼噜声,像是夏日闷雷滚过天际,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独孤行微微一怔,心中有些诧异。
他记得何博斌平日睡觉从不打呼,可转念一想,或许是那家伙受了伤,身体太过疲惫,才会如此吧。
他没再多想,只是轻声应道:“可能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