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腰细得……”
独孤行扫了他们一眼,没兴趣听这些荤话,径直上了楼。
推开房门,他把药包往桌上一扔,脱下外袍,盘腿坐下。
他闭上眼,试着运转游龙诀。
气血在筋脉里缓缓流转,可没走两圈,就卡在胸口,像堵了块石头。
他皱眉,吐出一口浊气,干脆放弃运气,起身活动手脚。
为了破瓶颈,他决定练体。
少年赤着上身,拳头攥紧,一下下砸向自己手臂,闷响在小屋里回荡。
每打一拳,肌肉就酸胀一分,但他依旧咬牙坚持。
练了半晌,觉得力道不够狠,他停下来,取下头顶的玉簪,低声道:“小四,出来。”
玉簪白光一闪,小四探出脑袋,巴掌大的四脚蛇,懒洋洋爬到桌上,歪头看他,像是嫌屋子小,怕变大撑破地板。
独孤行蹲下身,商量道:“帮我练练,揍我两下,行不?”
小四眼珠子转了转,慢吞吞摇头,摆明不愿意。
独孤行无奈,挠挠头:“你这家伙,平时好商好量,怎么现在却掉链子了。”
他没辙,只好自己继续,一边运行游龙诀,一边用拳头一下下砸向胸口、肩膀。
喂拳到半夜,他累得气喘吁吁,浑身红肿。
少年停下来,点亮油灯,取出白天买的药材——红花、龙骨草、川芎,血竭散着淡淡药香气。
他把药材丢进木桶,倒满热水,药味弥漫开来,苦涩中带着点辛辣。
他脱衣跨进桶里,水温烫得他龇牙咧嘴,可泡了一会儿,酸痛竟缓了不少。
水汽蒸腾,他靠着桶壁,脑子里想起往事。
曾经有一段时间,何博斌给他喂拳,拳拳到肉,疼得他满地打滚。
偏偏自己的师父又不给他上药,淤青攒了一身,害他疼得几天睡不着。
他苦笑,心想自己如今也学着挨揍,倒是跟当时的路数差不多,不过自己怕死,还是选择了敷药。
正泡得惬意,走廊忽地传来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独孤行立刻警觉起来,心想这大半夜的,谁还在走廊晃荡?不会又是一家黑店吧。
他屏住呼吸,侧耳细听,那脚步声却没停,径直路过他房门,往隔壁去了。
他松了口气,暗骂自己疑神疑鬼。
刚想继续泡,隔壁却传来一阵闷响,像桌椅被撞翻,夹杂着低低的喝骂,很快又静下来。
他皱眉,犹豫要不要去瞧瞧。
但很快他就决定不去了,因为江湖路走多了,他深知好奇害死猫,多管闲事没好果子。
况且,他明天就打算离开小莽城,一来赶路去大骊京城,二来避开空净和尚和阮锦瑟那帮人,省得再生麻烦。
这时,他又想起宁熙提过,这城里有她几个接头的兄弟,铁雁镖局的。
他摇摇头,心想这女人办事不牢靠,尽扯些没用的后腿。
念头一转,他又坐回桶里,继续泡药浴,打算养足精神,明早走人。
可刚闭上眼,小四忽地从玉簪里探出头,肚子咕咕直叫。
独孤行睁眼,哭笑不得:“你这家伙,饿了?话说,你在簪子里这段时间,都吃啥活下来的?”
然而,小四却懒得理他,甩甩尾巴,又钻回去,留少年一脸无奈。
独孤行叹口气,闭眼沉入水里,药味钻进鼻腔,酸痛的筋骨总算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