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像砂纸摩擦着粗糙的木头,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粘稠的、令人心悸的寒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向李国栋的瞳孔深处。“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千百年来官场血泪写的箴言,不是白说的!”
“老祖宗几千年前就讲透的道理。”
“你慌什么?”他身体微微前倾,越过办公桌,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有几个真正听你话的、能把嘴焊死的,就够了。”
他锐利的目光锁死李国栋的脸,“在关键之处、紧要的关头,能顶上去的有那么几个肯听你话、信得过的人,足够守住滩头阵地……就够了。”
“其余的,让他们去听江昭宁的,又能怎样?”
“只要核心还在你手里。”
这赤裸裸的权术点拨,带着一种冷酷的清醒,让李国栋混乱的心绪似乎找到了一点依靠。
他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里干涩发紧。
刘世廷看着他略微松弛下来的表情,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骤然加深,牵动着眼角的皱纹,形成一种极其阴鸷的笑意,仿佛毒蛇露出了獠牙。
“江昭宁,”他慢悠悠地吐出这个名字,像在品味着某种即将被碾碎的猎物,“他凭什么能在县里为所欲为?嗯?”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正处于惊弓之鸟状态的李国栋明显一愣。
他下意识地眨眨眼,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一丝荒诞感。
这么简单、近乎愚蠢的问题,刘县长还需要问?
答案不是明摆着吗?
“这还用问?”李国栋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当然是凭借他县委书记的身份啊!职务效应!”
“一把手,拍板定调,金口玉言!”
“他说东,底下谁敢往西?”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在为自己刚才的恐慌找到合理的宣泄口,“他现在是嚣张得很!”
“新官上任,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到处点火。”
“可他这位置,按规矩,至少稳稳当当能坐五年!”
“五年啊!刘县长!我们难道要被他骑在脖子上拉屎五年?”
“哼,”刘世廷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轻蔑的冷哼,彻底打断李国栋的激动。那声“哼”像一块冰,瞬间冻结了李国栋的话语。
刘世廷脸上阴鸷的笑容并未散去,反而带上了一丝近乎残忍的玩味。
“那如果……”他微微歪着头,像审视一个不开窍的笨蛋,慢悠悠地抛出了第二个问题,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他没了这个头衔呢?”
刘世廷眼中那两点幽冷的火苗骤然腾高几分,直勾勾地刺向李国栋的眼底。
“没有这头衔?”李国栋彻底懵了,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眼神茫然地看着刘世廷那张高深莫测的脸。
这个假设本身就显得荒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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