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任何人,径直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和茶杯,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那背影,在顶灯惨白的光线下,竟透出几分竭力维持却依旧掩饰不住的仓皇。
江昭宁最后一个离开。他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大院。
窗玻璃上,映出江昭宁沉思的面容。
权力的棋局上,一子落下,风雷激荡。
他给了乔国良最锋利的矛一——刑侦和最坚固的盾——禁毒,同时也将他推向了最凶险的风口浪尖。
李国栋看似暂时保住了治安的堡垒,却被迫交出了禁毒的要塞,那堡垒之下,是否还埋着他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惊雷?
……
第二天。
李国栋推门走进刘世廷办公室时,一股浓重的烟味混着陈年茶叶的气息扑面而来,撞得他几乎一个趔趄。
厚重的金丝绒窗帘严丝合缝地垂着。
只在底部透出一线惨白的光,斜斜地劈在深棕色的实木地板上,将本就昏暗的室内切割得更加压抑。
刘世廷埋首在一堆文件后,像一头蛰伏在阴影里的老兽,只有头顶稀疏的几缕头发被台灯的光染上一层油腻的亮色。
他闻声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皮略微抬了抬,算是打过招呼。
“刘县长。”李国栋的声音有些发干,他反手轻轻带上门。
“坐。”刘世廷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长久浸润权力的沙哑和不容置疑。
他在刘世廷宽大的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皮革冰凉,硌着他的腰背。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双手不自觉地放在膝盖上,指尖微微蜷缩,仿佛这样能汲取一点支撑的力量。
刘世廷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那个磨得发亮的紫砂壶,手腕沉稳地倾斜,一道深褐色的水线注入同样色泽深沉的茶杯里,热气升腾,“有事?”
李国栋深吸一口气,那浓郁的烟味和茶气呛得他喉咙发痒。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胸膛里那股憋闷了许久的火气,如同被点燃的引线,再也按捺不住。
“姥姥的!”他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声音陡然拔高,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刘县长,没法干了!”
“江昭宁他……”
他身体前倾,像一头被逼到角落、鬃毛倒竖的困兽,眼里布满血丝,死死盯住刘世廷那张不动声色的脸。“他在我的局里掺沙子,挖墙脚,安插心腹!”
刘世廷端起茶杯,凑到唇边,慢悠悠地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沫,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从喉咙深处滚出几个字:“这事,我知之甚详。”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这句波澜不惊的回应,非但没让李国栋平静,反而像一瓢冷水浇在了滚油上,滋啦一声,炸得他心头的恐慌更加猛烈。
“知之甚详?那您……”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怕啊,刘县长!这样下去,他下一个目标铁定就是我!”
“温水煮青蛙啊!等水开了,我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