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天大老爷!(2 / 3)

    这哭声饱含着积压了太久太久的屈辱、恐惧和无助,瞬间冲破了废墟的死寂,凄厉地、绝望地撕扯着这片被蹂躏过的空气。

    浑浊的老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从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滚落,冲刷着脸上的尘土,留下道道泥痕。

    他身旁的老伴,被这哭声感染,也终于压抑不住,发出一声悲切到极点的呜咽,枯瘦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那攥着老伴衣角的手,指关节捏得死白。

    老人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让他喘不过气。

    他猛地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和青筋、此刻却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手,死死抓住了江昭宁的胳膊!

    那力道之大,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的绝望和疯狂,指甲几乎要嵌进江昭宁的手里。

    “书记……书记啊……”老人泣不成声。

    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的咸腥,断断续续地,却又带着一股倾泻而出的悲愤,开始了他的控诉:“是蒋文光……是那个挨千刀的蒋文光指使人干的啊!”

    他嘴唇哆嗦得不成样子,喉头咯咯作响,手指紧紧抠进冰冷的瓦砾泥土之中:“我们……我们家在这块老地界住了……住了快三代人了啊!”

    老人的目光,浑浊得如同积满泥沙的潭水,死死攫住那片只剩半堵残墙的祖屋地基。

    那曾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所在,如今只剩一堆碎砖烂瓦,像被野兽啃噬后吐出的残骸。

    他干裂的嘴唇猛地张开,声音骤然拔高,尖利得如同生锈的刀片刮过朽骨,“政府要征地,我们也认了!”

    “我们不是刁民,我们答应!”

    “可是那个蒋文光,他说得倒是很轻巧,‘先搬出去投亲靠友嘛,补偿款和新房子,等安排好了再说!’”

    老人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深处撕裂出来,“等?我问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只回答了一句‘不定’,就再不理睬。”

    他佝偻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枯枝般的手指痉挛地指向废墟:“我们就这一间遮风挡雨的屋子!”

    “亲戚?祖辈扎根在这里,哪还有旁枝散叶的亲戚肯收留两个累赘?”

    老人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裹着沉重的绝望,“而且……我那老婆子啊,她的病一天三顿离不了那苦汤药……那药罐子一开,满屋子都是又苦又涩的怪味儿,熏得人脑仁疼……”

    “谁家不嫌晦气?谁愿意让两个老棺材瓤子,带着一身病气药味进门?”

    浑浊的泪水终于冲破眼眶的堤坝,沿着脸上刀刻般的深壑蜿蜒而下,混着尘土,“可他们哪管这些?”

    老人猛地仰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声音再次变得尖利,如同濒死野兽的嚎叫,“他们不听!他们蛮横!他们不讲理啊!”

    “三天前……就是三天前!”老人瞳孔骤然收缩,枯臂指向废墟深处,仿佛那恐怖的景象再次重演,“黑压压……一大片人!像暴雨前压城的乌云!”

    “手里……手里都抄着家伙!”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铁棍!钢管!闪着寒光!比那门框还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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