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干局负责关怀。”
“可你们这些半退的老领导,经验丰富,余热犹在,在位的县委县政府领导,难道不应该更用心、更体贴地照顾好吗?”
他再次停顿,让这番话的分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上。
然后,他总结般地、用一种近乎悲悯的口吻说道:“总之,对他江昭宁,我们还是要仁至义尽。”
“该说的要说。”
“不能让他年轻气盛,一脚踏空,摔得头破血流。”
“最后埋怨我们这些老同志没有扶他一把啊!”
“仁至义尽”四个字,从他口中缓缓吐出,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算计,仿佛一张精心编织、缓缓收紧的大网。
王振邦布满沟壑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端起酒杯,对着刘世廷,脸上挤出一种极其复杂、混合着感激、钦佩与更深层次算计的表情,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世廷啊!你真是……真是有大量啊!”
他用力地竖起大拇指,“宰相肚里能行船!这话一点不假!”
“换了我,被这么蹬鼻子上脸,早就掀桌子了!”
“可你,还能想着顾全大局,想着去沟通,想着给我们这些老家伙留口热乎饭吃……”
他摇头晃脑,语气充满“真诚”的感叹,“摊上你这么个好搭档,这么个有格局、有涵养的县长,真是他江昭宁八辈子修来的造化!”
他话锋陡然一转,变得阴冷而充满暗示:“他江昭宁要是再不知好歹,再闹矛盾,再一意孤行,那就太过分了!”
“那就是不识抬举,是自绝于东山!”
“到时候……我看他还能在县委书记的位子上坐几天!”
王振邦冷哼一声,目光阴鸷地扫过李国栋和刘世廷,“那可就真是……无人会站在他那一边!众叛亲离,就是他的下场!”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这番话如同淬毒的诅咒,在弥漫着茅台醇香的包厢里久久回荡。
水晶吊灯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只在那昂贵的菜肴油光、空荡的酒杯杯壁以及每个人脸上投下变幻莫测、明暗交织的阴影。
刘世廷脸上始终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表情,仿佛王振邦那些露骨的诅咒只是过耳清风。
他从容地站起身,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西装前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微笑:“时候真是不早了,两位老领导今天也累了。”
“国栋,你辛苦一下,安排车,务必把两位老领导安全送到家。”
“路上慢点。”
“放心,刘县!”李国栋立刻应声,像得到了指令的士兵。
王振邦和李茂林也扶着桌子站起来,脸上堆起客套的笑容,嘴里说着“麻烦刘县了”、“国栋费心”之类的场面话。
刘世廷亲自将他们送到包厢门口,握手道别,姿态谦恭依旧。
厚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