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一戳即破(2 / 3)

p;  殿外遥远地方隐约有游客嘈杂声和法器敲击声传进来,反而更衬得这方空间的真空死寂。

    就在东妙的精神防线如同被烈日暴晒千年的朽木,仅剩最后一丝脆弱纤维还勉强牵连,眼看即将彻底崩塌粉化的临界点上——

    江昭宁那鹰隼般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却倏忽从他汗涔涔的秃顶扫向大殿的侧方门户。

    视线仿佛透过那些厚重的朱漆木门和雕花窗棂,投向了一个远在视线之外、却被他心头地图精准定位的方位!

    他的气息,那如同铁板一般压制着全场的气息,陡然出现了一个极其精微的变化。

    室内所有人心弦都为之一紧。

    东妙脸上僵硬冻结的恐惧里,也本能地掠过一丝微弱的、疑惑的涟漪。

    “这些有戒牒的——”江昭宁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重新收敛得平稳如初。

    甚至比刚才刻意制造的逼问风暴更显平静。

    可这平静下潜藏的暗流却让东妙浑身的鸡皮疙瘩骤然耸立起来!

    他缓缓地将目光落回东妙那身刺眼的袈裟之上,清晰吐出:“还有那些,”他的视线锐利地扫过大殿内外,“没有戒牒的……‘临时工’们。”

    江昭宁将“临时工”这三个字以一种格外清晰缓慢的语调,单独拎出来,重述了一遍,如同在冰冷的铁砧上又敲下了一记。

    他眉峰轻微地挑了一下,目光重新凝在东妙身上:“按寺规,也照农禅并重的古训,他们……都要参加‘禅田’劳作吧?”

    江昭宁刻意加重了“禅田劳作”四个字,带着一种深沉的、近乎悲悯的讽刺。

    农禅并重,本是汉传佛教尤其是禅宗的根本精神之一,是维系僧团清修、远离商业化侵蚀的重要传统。

    ——禅田!

    这个词如同破空的警哨,带着尖锐的锋芒狠狠扎入东妙混乱的脑海!

    那些关于“农禅”“劳作”“汗水”“清苦”等尘封已久的遥远概念,如同被强光照射的古墓壁画,残破模糊的影像在电光火石间掠过他的意识,但立刻就被更深沉巨大的惊惧旋涡粗暴地搅碎、吞噬!

    几乎是不假思索!本能驱使!

    东妙那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身体猛地绷紧,仿佛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中,干裂的嘴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翕动:“参…参加!参加的!大家都干活儿的!”

    他的声音又急又虚高,带着一种溺水者看到稻草时的盲目的奋力挣扎,尖锐得在空旷的大殿里产生了细微而刺耳的回响。

    东妙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试图用这个“传统”来掩饰或冲淡刚才的丑恶。

    “哦?”江昭宁眉峰一挑,那份洞悉一切的了然让东妙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收获了多少粮食作物?”

    他问得极其具体,不留丝毫转圜余地。

    东妙额头的汗珠滚落得更急,他慌乱地用袖子擦拭,僧袍的袖口已湿透一大片。

    “这……这收获的粮食……全部……全部都用于寺内日常用度了!僧众们的口粮,都是……都是自给自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