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脑海中反复灼烫、旋转。
该来的,终于来了!
与东妙的较量终于要拉开帷幄了。
翌日。
山门外的风裹挟着晨露的凉意,吹动了古槐的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山脚下,蜿蜒如带的盘山公路上。
三辆乌黑铮亮的轿车,在清晨薄雾尚未散尽的林间沉稳地行驶着。
轮胎碾过湿润的路面,发出低沉的沙沙声。
如同某种庞然大物贴地潜行。
车体反射着清冷的晨光,像三道沉默的墨线,精准地切割着青翠的山色。
车子最终在山寺门前开阔的平台上停稳。
车门次第打开。
发出短促而利落的轻响。
十多个身影陆续下车,脚步声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平台上,声音清晰,带着一种不言自明的分量。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深色公务夹克的年轻人,步履沉稳,面容肃然。
其后是几位穿着杏黄色僧衣的僧人,气质或清癯或庄严。
一行人并无多言,默契地整理了一下衣襟。
便沿着那历经无数香客踩踏、光滑而陡峭的石阶,一级一级,沉默而坚定地向山门攀登。
阳光透过高大古树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影,肃穆的气氛随着他们的登临,如同无形的潮水,漫过每一级石阶,无声地向清凉寺的核心涌去。
“当——嗡……”
恰在此时,清凉寺那口悬挂在大雄宝殿檐角的千年古铜钟,骤然被撞响。
浑厚、悠长、带着金属震颤余韵的钟声,瞬间撕破了山寺清晨的寂静,如同无形的巨浪,一层层、一波波地荡漾开来,掠过飞檐斗拱,拂过参天古木,充盈于每一寸空气。
这钟声是迎客信号!
沉重的山门在钟声余韵中,被两位身强力壮的知客僧缓缓向内拉开,发出古老木料摩擦的“吱呀”声。
门内,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两列僧众肃然垂手而立,从山门内一直排到大雄宝殿前的广场。
他们身着整洁的灰色海青,低眉敛目,双手合十于胸前,姿态恭谨得如同石刻的罗汉。
整个寺院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庄重。
只有晨风吹动僧袍衣角的轻微声响。
工作组的人员也分立一侧。
谷庄站在靠前的位置,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山门洞开处渐次清晰的人影。
东妙站在僧众队列最前方,位置显赫。
他脸上堆叠着无可挑剔的恭顺笑容,那笑容仿佛是用尺子量过,精准地挂在嘴角,饱满得甚至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