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住!”东妙的嘶吼在剧烈旋转的车内炸开,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他如同与这失控的野兽搏命,双手青筋暴凸地死死绞住方向盘。
左脚松开刹车瞬间又极其短促地猛点油门,试图重新找回一丝扭矩,将车头向反方向猛拉!
轮胎在泥泞碎石中发出更加凄厉的空转嘶鸣!
奔驰在悬崖边缘挣扎着画了半个疯狂的弧线,终于带着一阵濒死的颤抖和令人心碎的金属呻吟。
车头重重蹭过路边湿漉坚硬的岩壁,磨出一片刺目火星后,彻底停了下来!
浓烈的橡胶烧糊气味混合着引擎舱的金属高温气息和瞬间填满了整个车厢。
如同死亡的余烬。
挡风玻璃外。
除了近在咫尺、被撞掉一块巨大黑褐色湿皮的老栗树树干,四周只有浓稠如墨汁般化不开的黑暗。
车前灯照射的光柱在乱晃,所及之处全是嶙峋的石壁。
“什么……什么东西?”悟机的声音变了调,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嘴角似乎溢出了一丝铁锈味。
他摸索着抬起撞在仪表盘上的头,眼前金星乱舞,额角传来钻心的剧痛,温热粘稠的液体正缓慢地沿着眉骨流下。
他顾不得擦血,惊恐的眼神死死盯住东妙的后视镜——镜子里只有车尾灯发出的微弱红光在中晕染开来,扭曲而模糊。
东妙的手依旧钳子般死死扣在方向盘最上方,指骨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如同几段惨白的枯骨。
引擎还在苟延残喘般低沉轰鸣。
黑暗。
极致的黑暗。
除了被车尾灯染上的一小片湿漉漉的、透着诡异暗红色的地面,什么也看不见。
没有车灯逼近的光晕,没有追来的人影……刚才那道致命的黑影,如同一个恶意的错觉,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墨汁般粘稠的山野。
然而,看不见的威胁最是剐人心肺。
那无边的寂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屏息潜伏。
冰冷的空气如同凝固的油脂。
东妙不再等待。
那粘稠、沉重的被窥视感如同湿冷的蛛网紧贴着皮肤。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悸动,不再试图分辨黑暗中的动静。
右手狠狠挂上前进挡,几乎要将换挡杆掰断!
小车发出一声呜咽般的咆哮,如同垂死的巨兽被鞭子猛烈抽打,猛地向前一蹿。
车轮短暂地空转打滑,溅起一片泥浆碎石后,终于重新稳住方向。
车灯的光柱在疯狂晃动,映照出路旁飞速倒退、扭曲变形宛如张牙舞爪的树影。
然而,警笛狂闪!
两束